第2章
再次看向陸骞時,我徹底收斂起情緒,眼底隻剩下冷漠ţū́⁻:
「孩子我會打掉。」
「給你這樣的人生兒育女,會讓我惡心一輩子。」
我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惡劣。
我轉身回書房拿筆,又彎腰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書,遞到陸骞面前:
「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陸骞臉色極其難看,盯著我沉默了一會,接過去,看都沒看,便刷刷地籤了字。
我暗自松了口氣,之前去書房時,我便偷偷報了警。
孩子是我的,他沒權力決定他的生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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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收拾東西為由,拖延時間。
敲門聲響起的瞬間,我懸著的心落了地。
拉開門,看到的不是警察,而是婆婆曹儀芳:
「跟媽走,誰要是敢動我孫子,我跟她拼命。」
我小小驚訝了下。
來不及回應,陸骞聽到聲響,從書房出來。
他似乎也很意外:
「媽,你怎麼來了?」
婆婆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朝陸骞冷哼一聲:
「這你得去問喬詩詩。」
喬詩詩?
她不是希望我打掉孩子嗎?
婆婆那麼想要孫子,為什麼要通知她?
這個答案,讓陸骞錯愕不已。
婆婆沉著臉,轉身帶著我就要走。
但我並不想跟她走。
這個孩子生與不生都不想跟他們有瓜葛。
霎時間,我另一隻手被陸骞扣住。
他的嗓音,低沉且慍怒:
「你不能帶她走,詩詩自S的事情我還沒找你。」
我身體頓住,發現事情越來越迷惑了。
陸骞這話是對婆婆說的。
我看到婆婆臉色變了變。
他們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氣氛僵持不下。
我的兩隻胳膊都被鉗制住,甩也甩不開。
這種感覺讓我很煩躁:
「你們先松手。」
「不行,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她要留下。」
他們母子倆絲毫不顧忌我的感受。
我被當成一個玩具,左右拉扯。
兩隻手腕早已勒出一圈紅痕。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致使我肚子越來越痛。
一下一下跟針扎一樣。
隱隱伴隨著湿潤的液體流出。
「我肚子好疼。」
我難受得弓起背。
我的話終於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他們不約而同地朝我看來。
婆婆驚恐地瞪大眼睛:「小斐,你——」
7
陰差陽錯,我們還是去了醫院。
以最快的速度做完檢查。
拿到結果時,醫生臉色沉重,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醫生放下報告:「你這上面數值很低,可能已經生化掉了。」
來的路上,我有提前在網上查過,下意識問:「能保嗎?」
「你現在剛懷上,優勝劣汰,意義不大。」
聽完醫生的話,婆婆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而陸骞,壓根沒來。
我們是打出租車來的。
婆婆走了。
我在醫院的走廊上坐了很久。
看著一個個大著肚子,來來往往的孕婦。
心髒好似被一隻大手拽著來回撕扯,痛到無以復加。
我隻能不斷地安慰自己。
一切都是天意。
隻希望下輩子,我的寶寶投胎去一戶好人家。
那裡有愛他的爸爸媽媽,他是在期待中到來的。
呆坐了很久,我才起身往外走。
快要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撞見了喬詩詩。
四目相對,她眼神亮了下。
我垂下頭,遮住眼底的情緒。
在她朝我走來時,飛快地掉頭,腳步慌亂地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表現得很急,但腳步其實並不快。
主要怕喬詩詩跟不上。
東拐西拐,終於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
我堪堪停下步伐。
回頭瞬間,喬詩詩剛好出現在距離我幾步遠的地方。
她氣喘籲籲地叉著腰。
抬頭看我時,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林斐,嫁給陸骞又怎麼樣?懷了他孩子又怎麼樣?」
「我隻是稍微用了點苦肉計,他就心疼到不行。」
「在他心裡,我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我也不惱,甚至嘴角帶了點笑,一步步靠近她。
我語氣輕飄飄的:「是嗎?既然他那麼愛你,那為什麼不娶你?」
一句話戳到喬詩詩痛處。
她變了臉。
但我隻是點到為止。
同為女性,我不想拿她不能生孩子的事,來作為攻擊她的武器。
因為這是我的底線。
喬詩詩惱羞成怒地罵我:
「林斐,你得意什麼?」
「你能生又怎麼樣?隻要我一句話,阿骞就會SS你們的孩子。」
「你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提到那個孩子,我心口驀地一痛。
三兩步上前,一把薅住她的頭發往後扯,掌心對準她的臉就是兩耳刮子。
一個個的都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喬詩詩被扇懵了,兩秒後爆發出尖厲的叫聲。
接著,手腳並用來抵抗,嘴上也不闲著:
「林斐,你這個瘋女人。」
「你敢動我,阿骞不會放過你的。」
原本引她來的目的就是教訓一下她。
呵,既然她提到陸骞。
那我不建議再多扇兩巴掌。
四巴掌下來,喬詩詩終於老實了。
我輕嗤了聲,像扔垃圾一樣,將她狠狠往地上一擲。
喬詩詩害怕得往後縮,靠在牆壁上,眼神卻不甘心地瞪著我。
等我走遠了,她才敢出聲:
「林斐你給我等著!」
我回頭,皮笑肉不笑:「好啊!我等著!如果不想讓你和陸骞幹的那些齷齪事鬧得人盡皆知,盡管放馬過來。」
8
我沒有回和陸骞的住處,而是去了爸媽生前留給我的房子。
睡了一覺起來,精氣神可算恢復了些。
我這才得空給派出所回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但因為證據不足,隻能不了了之。
之後又向公司請了兩個星期的假養身體。
等做完這一切,我才開始認認真真地回顧今天發生的一切。
所有的疑慮點串在一起。
我也慢慢理出了一些頭緒。
喬詩詩看到的所謂朋友圈,是我婆婆給她的截圖。
目的是逼她主動遠離陸骞。
可她低估了喬詩詩在陸骞心中的分量。
才有了後來的打胎。
而曹儀芳出現在我家,是喬詩詩對她的反擊。
這場他們三個人的遊戲。
我和孩子是犧牲者。
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我第一次生出了讓一個人碎屍萬斷的心。
好,很好!
陸骞、喬詩詩、曹儀芳。
你們三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9
再次接到陸骞電話,已經是八天以後了。
早上七點,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電話吵醒。
看都沒看就接了:
「喂。」
「我那條深藍色的領帶放在哪裡?」
聽到陸骞冷冰冰的聲音,我瞬間就不瞌睡了。
主要被惡心的。
我「噌」一下坐起來,對著電話開噴:
「問我幹嗎?我又不是你媽。」
罵完我果斷掛了電話,再來個拉黑一條龍。
隻要想到陸骞被氣得在那頭吐血。
我心情就舒爽了些,倒頭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然而,我沒想到陸骞會找上門來。
那天我剛吃完晚飯從廚房出來,路過客廳聽到有人在按電子密碼的聲音。
第一反應我以為有小偷。
正要去拿手機叫物業。
門開了,四目相對,我眉心緊鎖。
隨即冷了臉,下起逐客令:
「這是我家,請你出去!」
陸骞面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兀自換鞋走進來。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口吻淡漠:
「還沒鬧夠?夠了就跟我回去。」
我差點沒被他這不要臉的話給逗笑了。
誰給他的自信?
覺得鬧成這樣,我還會跟他回去:
「我再說一遍,請你出去,不然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我直視他的眼睛,逐字逐句。
陸骞臉色發沉,低聲呵斥:
「詩詩都傷成那樣了,我不過說了你幾句,你到底在作什麼?」
他不反省自己,話裡話外都是對我的埋怨。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我深呼吸再呼吸,仿佛隻有這樣才能保持大腦冷靜。
陸骞直接下了命令:
「收拾一下,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情我們就權當沒發生過。」
我苦笑:「沒發生過——」
「那你把我孩子的命賠給我。」
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壓抑的怒吼自喉嚨溢出。
陸骞的身體僵硬了些,嗓音沙啞:「那個孩子來得本就不是時候。」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他居然一點悔意都沒有。
我瘋了般拽著他的衣服往外扯:
「給我滾!」
「陸骞,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10
陸骞像一座山一樣矗立在那,紋絲不動。
心口仿佛堵了一團棉花,呼吸不上不下卡得我異常難受。
我急於找到發泄口,對著陸骞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難得地,陸骞一動不動,任由我動作ţüₛ。
他垂著眸,一雙漆黑的瞳孔落在我身上,情緒難辨,直到我打累了,停了手。
他才再次開口,低沉的嗓音,少見地藏了幾分柔和:
「好好養好身體,孩子以後還會再有的。」
孩子?
身體搖晃了下,我抬頭用湿漉漉的眼睛跟他對視,諷刺地勾起嘴角:
「所以,你是在關心我?」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
倒是讓他陸骞給玩明白了。
陸骞沒有言語,薄唇抿得很緊。
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噼裡啪啦地往下砸:
「陸骞,你虛偽得真是讓人惡心。」
我惡狠狠道。
陸骞繃著臉,有不悅,但更多的是不解。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看過他備用機的事。
我也不願跟他多言,三兩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冷聲道:「領離婚證之前我們都不要再見面。」
陸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走了。
隻是在離開前,留下一句:「我是不會離婚的。」
我冷笑:「那我就隻能起訴了。」
11
我和陸骞鬧離婚的事,不知怎麼傳到了曹儀芳那裡。
她急匆匆地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
前臺給我打電話時,我直接回絕了。
可曹儀芳似乎是鐵了心,非要見我不可。
我帶著曹儀芳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剛落座,她便迫不及待開口:
「你不能跟陸骞離婚。」
我其實一早就預料到她的態度。
畢竟,我是她用來對付喬詩詩的工具人。
現在工具人罷工了。
在喬詩詩那,她就處在了下風。
見我沒說話,曹儀芳誤以為我心軟了,開始不遺餘力地遊說:
「你說你一個孤兒,離婚了之後能好到哪裡去?」
「現在跟著陸骞好吃好喝的有人供著。」
「至於那個喬詩詩,關鍵點還是在於陸骞,你隻要牢牢地抓住他——」
我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出聲打斷她: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好欺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