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一邊鑽回去飛快地穿衣服一邊在內心吐槽。

現在這些老男人一個個真是心機深沉，人還沒追到手呢，就連過夜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真的，非常下流！

 

……

 

衣服竟然意外的還挺合身。

 

我叼著面包在離學校一條街的地方下車，目送許教授的尾氣先我一步進了校園。

 

還有三分鍾。

 

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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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想到，卻會被人在校門口攔住，忙得要S的黎大總裁竟然親自來抓奸……啊不，抓人了。

 

「黎羽！」

 

「真巧啊。」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黎總不是公務繁忙嗎？最近竟然連續見了好幾面，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黎臣的臉色難看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你昨晚沒回家。」

 

「和你有什麼關系？」我繞開他想走，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他居高臨下看著我，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確定要我在這裡跟你吵？」

 

周圍來來往往的同學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我實在沒有在眾人面前表演的愛好，又實在掙脫不開，隻能被他像拎貓仔一樣拎上了車。

 

黎臣的目光像 X 光一樣把我從上到下掃了一遍。

 

「你穿的衣服不是昨晚的那套。

 

「這套衣服不是我買的。

 

「你昨晚跟誰在一起，是不是許言？」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緊接著，車門被鎖了，他驟然靠近，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想幹什麼？」

 

他不說話，而是像一條狗一樣，一點一點在我身上聞著，我用力推他，卻被他單手握住雙手手腕，幾乎是強制地按在了副駕上。

 

他在我面前向來是溫柔的，包容的，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具有攻擊性的樣子。

 

他的鼻尖在我的肌膚上劃過，帶著某種隱秘的懲戒意味，我下意識並緊了雙腿。

 

檢查到脖子的時候，黎臣停下來，他仔細看了許久，緩緩抬起眼盯著我，聲音緩慢而充滿壓迫感。

 

「你的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我對著後視鏡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脖子上竟然真的多了一個紅色的痕跡。

 

「？」

 

我有些茫然。

 

「是蚊子吧？」

 

「誰家蚊子長牙？」

 

黎臣冷笑一聲，低頭竟然在那個痕跡上用力咬了一口，我猝不及防，當時就疼得悶哼一聲，忍不住抱怨抱怨。

 

「你呀。」

 

黎臣的動作頓住了，他把頭埋在我胸口，突然間悶悶地笑了起來，剛才還很蓬勃的怒氣一下子被什麼澆熄了。

 

「笨蛋。」

 

我這才想起按照現在我們的關系，好像已經不適合再說這種話了。

 

黎臣松開手坐直，又恢復了平日裡道貌岸然的樣子。

 

「你們現在還隻是在了解，女孩子不要夜不歸宿，會被人看低的。」

 

我活動著手腕，冷笑一聲。

 

「不勞您費心。

 

「畢竟前天晚上我才跟某人睡過，人家爬起來就提褲子不認人了，我還得去買緊急避孕藥。

 

「都說不打算結婚的渣男，才會跟女孩兒上床的時候不戴套。

 

「你說對吧，哥——哥——」

 

黎臣絲毫不受我的攻擊，他隻是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目光看著我。

 

「小魚，給我點時間。」

 

我ṱùₗ拎起書包，示意他開門：「黎總，我已經遲到了，現在我要去上課，麻煩你打開車門。

 

「這堂課出勤掛鉤期末成績，你也不想向爸媽解釋我為什麼掛科吧？」

 

黎臣沒有動，我甚至能看見他頰側肌肉繃緊的痕跡。

 

我故意挑釁他。

 

「還是你想逼著我主動以妹妹的身份當你的情人？

 

「你想得可真——啊！」

 

他驟然把我拉到膝上，手摸到我的小腹，用力一按，我下意識驚喘一聲。

 

「他也可以頂到這裡嗎？」

 

我的呼吸驟然一窒，他的手越發作亂，最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幾乎哭出聲來，胡亂甩著頭。

 

「沒有，他沒有！」

 

黎臣慢條斯理擦幹淨手上的水漬，替我整理好衣服，打開了門鎖。

 

「我說過你要乖，不要企圖挑釁我。」

 

我如釋重負地下車，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低頭一看，是許言的電話。

 

像某種S亡倒計時。

 

「你遲到了。」

 

我當場兩眼一黑，拔腿就跑。

 

黎臣似乎在後面喊了我一句什麼，我完全沒空搭理。

 

等到坐下țũ₄，才看見他給我發了條消息。

 

「早餐給你放進包裡了。」

 

我都被氣笑了。

 

剛才那麼緊張的時間，他竟然還有時間給我塞早餐。

 

看得出來，是他自己做的煎蛋三明治，還有一杯熱牛奶。

 

我拍了一張早餐扔進垃圾桶的照片。

 

黎臣沒有回復。 

 

7

 

我當然遲到了。

 

並沒有扣分。

 

因為許言這堂課也遲到了。

 

他直接把這堂課改成了隨堂測試，下課交卷，又掛期中成績。

 

賤人！

 

直到下課的時候，我還有一小半的卷子沒寫完，抬頭看人的目光裡都充滿了S氣。

 

人怎麼可以這樣！

 

更命苦的是。

 

都已經明擺著寫不完了，竟然還要幫黑心爛肺的教授把試卷拿到他的辦公室去。

 

「不是有助教嗎？我交了學費來學校，不是為了給萬惡的資本家打白工的！」

 

我氣息奄奄地拒絕。

 

「拿卷子可以加分。」

 

我一下精神就來了！

 

「來來來，我這就來！」

 

結果此獠還要改卷子！

 

還說什麼今日事今日畢！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有這麼多花樣！

 

他把卷子放在我面前，讓我對著改，還說：

 

「辛苦了。」

 

我垮著個批臉，為了加分忍了。

 

不辛苦，命苦。

 

誰知道這一改就改到了晚餐時間。

 

好歹許言還知道做個人，沒有N待苦命菲佣（我）的不良習慣。

 

許言帶我去了一家據說超級難約的法餐。

 

逼格的確很高，整整吃了四個小時。

 

可每次上來的菜都隻有那麼一丁點兒，我還沒夾兩筷子就沒了！

 

最後從餐廳出來的時候，我餓得眼珠子都綠了。

 

「我能申請去吃一碗面嗎？

 

「螺蛳粉也成啊！」

 

看著西裝革履的大教授，我想了想，卑微改口：

 

「要不您在路口把我放下，一會兒我自己回去？」

 

……

 

最後許言眼角抽搐著帶我去吃了螺蛳粉，我能看出來他在街邊小店裡有多局促，但是這位優秀的達瓦裡氏還是毫無怨言地陪我吃完了。

 

好好好，優秀的為人師表！

 

回頭要是有機會能見到他 crush，可得好好幫他誇誇！

 

許言送我回家的時候，我媽剛好在客廳坐著。

 

「阿姨，實在不好意思，小魚陪我改了會卷子，所以回來晚了。」

 

我媽笑得臉都要裂了。

 

「沒事沒事，她向來學習不太好，言言你多教教她！

 

「總得讓我和她爸看看獎學金到底長啥樣啊！」

 

——真是的，說好打人不打臉呢！

 

我冷酷地用眼神暗示許教授。

 

點你呢！

 

可不能期末給我不及格！

 

獎學金不及格是一票否決的！

 

許言笑得溫和無害。

 

「我會督促小魚按時上課，好好學習，不遲到、不掛科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狠狠瞪他，許言裝沒看見。

 

看著我和許言的眉眼官司，我媽更開心了。

 

「好好好，你們相處得好就好。」

 

黎臣在這時跟我爸一起前後腳從樓上下來，剛好趕著聽完下半場。

 

天知道平常他有多忙，最近竟然一反常態老老實實按點回家，還老和爸爸關在書房裡，兩個人看起來很忙的樣子。

 

可是我去問的時候，他們又對我說沒什麼，讓我別操心。

 

在看見我的時候，黎臣衝我點點頭，可隨即又在看見許言的時候驟然陰沉了下來。

 

我假裝沒看見。

 

……

 

臨睡前，門被人敲響了。

 

我剛洗完澡，邊擦頭發邊去開門，卻正看見黎臣端著一碗面站在臥室門口，見我開門，示意我讓讓。

 

「聽說你今晚吃的法餐，你向來不喜歡吃那個，我給你下了碗面條，還特意臥了個溏心蛋……」

 

「不用了。」

 

我打了個呵欠，堵在門口紋絲不動。

 

「我出來就跟許言說我沒吃飽，他帶我去吃了螺蛳粉，你自己吃吧。」

 

黎臣的笑容毫無瑕疵，可我卻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

 

「吃完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企圖關門。

 

「以後我都不吃夜宵了，怕長胖了男朋友不喜歡，晚安，黎總。」

 

我以為他會做什麼，可黎臣隻是深深看我一眼，竟然轉身端著面走了。

 

「好。」

 

我關門的動作僵在原地。

 

他說什麼？

 

好？

 

……

 

我和許言進展迅速，最高興的大概是雙方父母。

 

看他們你來我往的進度，感覺下一步就要互稱親家了。

 

我急得上蹿下跳，許言那邊卻是老神在在，每次我問的時候，他都說不急。

 

我驚了。

 

「你 crush 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許言：「沒事兒，那邊正鬧矛盾呢。」

 

太狗了！

 

難怪他不急，可我急啊！

 

每次吃飯的時候，黎臣都在場。

 

我們之間仿佛陷入了某種膠著的狀態，我能平靜地接受他在桌上給我夾菜，也能正常地聊天，我們好像真的退回了正常的兄妹的位置。

 

如果不是有一次我把內衣落在了浴室，回頭想起來去取的時候，聽見了他在裡面的喘息和輕聲喊我名字的話。

 

我紅著臉錄了半天音，取名黎臣 20250303 小夜曲，存在了我的秘密文件夾。

 

不多不少，剛好第 120 個。

 

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剛好。

 

嘻嘻——

 

我拒絕了黎臣所有的示好，我看得出來，他最近情緒很不佳，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我以為再逼一逼，他就能下定決心，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突然開始不回家了？

 

問就是住在公司，說最近太忙了。

 

爸爸也說他最近忙，讓我別打擾他。

 

這可咋辦？

 

我給許言發消息。

 

【好像玩脫了，我哥都不回家了。】

 

許教授回得很快。

 

【重病要下猛藥，要不給他來點狠的？】

 

我茫然。

 

【什麼狠藥？】

 

【訂婚。】 

 

8

 

我們學校慣例有聖誕舞會。

 

可是今年的舞伴卻讓我犯愁了，畢竟這個舞會之前我都是邀請黎臣參加的，現在和他鬧成這個樣子，總不好再上趕著找他。

 

許言主動給我發來邀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參加舞會？」

 

我這才想起來。

 

哦，還有這位，我的「正在交往」的準男友。

 

許言還在慫恿我。

 

「你要狠心一點，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我覺得他多半是因為在自己 Crush 那裡受挫，所以想拉全天下的情侶一起陪葬。

 

陰暗。

 

直到我聽到爸媽在飯桌上問黎臣。

 

「最近跟潘家姑娘相處得怎麼樣？人家姑娘對你很滿意，你這邊怎麼看？」

 

我不小心失手，筷子掉到了桌上。

 

媽媽有些嗔怪地看著我：「多大的人了，怎麼吃飯還掉筷子？」

 

我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一下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我以為黎臣隻是住在公司好好想想，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去相親！

 

「黎臣最近在相親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手指卻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媽媽沒有察覺到異樣，笑得很欣慰。

 

「是啊，你潘叔叔家的女兒，也是你們學校的，對你哥一見鍾情，這段時間兩個人正在接觸呢。」

 

所以說，他一邊開車到學校來堵我親我，一邊悄悄地相親，還要我給他時間？

 

好大的臉啊，黎臣。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這麼渣呢？

 

我看向黎臣，強行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你很喜歡她？」

 

黎臣給我碗裡夾了一筷子魚。

 

「還在了解。」

 

我完全沒了胃口，看著那筷子被挑完刺的魚肉簡直想要吐出來。

 

「小魚，你不是要聖誕舞會了嗎？媽媽給你和小臣都挑了晚禮服，今年你的舞伴怎麼安排，還是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