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槽，許言沒看手機。

我不S心，繼續發。

 

結果過了一會，手機震了，我一看，是黎臣。

 

「這麼舍不得跟他聊天？吃個飯都停不下來？」

 

我頓時兩眼一黑。

 

「沒有沒有，剛從課上下來，所以我才和他一塊過來的。」

 

「今天剛好兩家人都在，還有一件事。」許家爸媽笑得更和氣了，「小言這些年來讀書都讀傻了，一直也不肯找對象，我們都快急S了！」

 

「我們覺得小魚這姑娘又乖又可愛，實在很喜歡，能不能兩個小的先了解了解？」

 

我爸媽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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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我們家不成器的丫頭怎麼配得上小言？」

 

怎麼這樣！？

 

我用力踹了許言一腳，結果他跟S了一樣，笑得寶相莊嚴，毫無反應。

 

許言爸媽喊他。

 

「小言？」

 

許言點頭。

 

「我可以。」

 

接下來壓力給到我，我爸媽看向我。

 

「小魚，你怎麼想？」

 

……

 

這讓我怎麼跟黎臣解釋啊！！！

 

我下意識看向黎臣，從小到大他都擋在我面前，我習慣性看向他，希望他能站出來，告訴爸媽我們已經……

 

我萬萬沒想到。

 

黎臣抬手喝了面前的一杯酒。

 

「我也覺得很合適。」

 

他面無表情站起身。

 

「公司有點事，爸媽、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先過去一趟。」

 

然後，他就真的走了。

 

把我一個人留在了桌上。 

 

5

 

「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我胡亂找了個借口，追了出去。

 

在黎臣進電梯之前，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推到了旁邊的樓梯間裡。

 

「小心！」

 

黎臣一把扶住我，眼疾手快防止我踩空崴腳，然後他就松開了手，好像在和我保持距離一樣。

 

「你什麼意思！」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我SS咬緊嘴唇。

 

不能哭，至少不能在現在哭，哭不能ṱũₔ解決任何問題。

 

黎臣抿著嘴唇，僅僅一天沒見，我卻感覺他變了，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無論我如何誘惑，都不肯前進一步的哥哥。

 

「你出來幹什麼？客人還在裡面呢。」

 

我都要被氣笑了，反手指著包廂的方向。

 

「黎臣，那裡面在給我安排相親，你昨天晚上剛跟我睡了，現在我爸媽要給我介紹男朋友，你跑了，還問我出來幹什麼？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黎臣神色不變。

 

「在你來之前，我聽見爸媽說他們和許家父母都很滿意對方。

 

「還問我……」

 

他停頓了片刻，帶著些許自嘲。

 

「打算什麼時候找女朋友。」

 

我都被氣笑了。

 

「那你跟他們說啊！說你喜歡我，說你想娶我，你這麼大一個成年男人，長了嘴不會說話嗎？」

 

黎臣沉默地看了我很久，到後來，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剛才你們還沒來的時候，爸媽一直在說，我是一個很好的哥哥，說我這麼多年來對你一直很照顧，擔心你被我寵壞了，到時候沒別的男人受得了你。

 

「還提到了有對養兄妹結婚，活活氣S了養父母……

 

「他們還說，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對彼此產生感情？

 

「太荒謬了，這是亂倫。

 

「他們說完之後，就問我怎麼想，準備什麼時候找對象，到時候一定要帶給他們看看。」

 

黎臣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的心更沉了一點，我沒想到爸媽那邊的阻力竟然那麼大。

 

「小魚，我很感謝爸媽收養我，如果不是他們，大概現在我還在孤兒院。」他平靜地看著我，「現在他們想要我退出，我不能不同意。」

 

「那我呢？」我緊緊盯著他，牙齒SS咬著嘴唇，我都嘗到了口裡的鹹腥味，「你就打算眼睜睜看著我和別的男人相親，結婚，生子，再像一個合格的哥哥一樣祝福我，是嗎？」

 

黎臣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一口氣，他驟然抓住我的下颌，帶著苦澀的煙氣和我接吻。

 

我下意識想推開他，卻被他輕松地將雙手反扣在身後，隻能被動地承受，可他動作粗暴，親吻的力度卻很溫柔。

 

我幾乎以為他之前說的都是在騙我的了。

 

可他說。

 

「他們不會接受我們在一起的。

 

「爸爸有高血壓，黎家的家族遺傳病史裡，男性基本沒有活過六十五歲的，都是在發病後的幾年內迅速去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刺激他，會有怎樣的後果？

 

「你能接受自己成為父親去世的兇手嗎？」

 

我隻覺得心仿佛被什麼揪住，疼得難受。

 

「所以你的意思呢？

 

「所以你打算為了他們，為了維持這個家表面上的和平，他們說覺得許言跟我更合適，你就要放棄了是嗎？

 

「黎臣，你這個懦夫！」

 

「如果因為我們的事，對爸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黎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可我卻隻覺得陌生。

 

「小魚，你乖。」

 

「黎臣！你混蛋！」

 

等我追到門口的時候，他的奔馳 G65 已經開走了。

 

紅色的車尾燈像是一個巨大的嘲笑。

 

我蹲下來抱住膝蓋，隻覺得胸口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我和他的昨晚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

 

我從情竇初開的時候就喜歡他，費盡心機得到他，卻因為這種荒謬的理由需要放棄，隻是因為我們在一個戶口本上。

 

可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算哪門子亂倫！

 

外面偏偏在這時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我蹲在飯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從我旁邊經過，投來奇怪的目光。

 

我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傻子。

 

直到頭上的雨突然停了，我下意識抬頭，正看見許言高挑颀長的身影。

 

他舉著一把傘，遮在我頭頂。

 

「還好嗎？」

 

我伸手胡亂擦了一把眼淚，想站起來，卻發現蹲得太久腿麻了，身體一歪就要往樓梯下摔下去。

 

丸辣！

 

就在我以為自己大勢將去，必定摔個鼻青臉腫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緊接著，是鼻尖重重撞上堅實的胸膛，撞得我眼淚都要下來了。

 

「你沒事吧？」

 

我下意識捂住鼻子，朝他艱難地擺擺手，示意我沒事，他扶住我的手還沒從我的腰間松開。

 

偏偏此時身後傳來了兩家父母詫異的聲音。

 

「言言？小魚？你們在幹嗎？」

 

緊接著，就看見許言的手和我捂住鼻子的通紅眼睛。

 

父母們頓時。

 

「噢噢噢噢我們先走了，言言你一會兒送小魚回去啊！」

 

「別回來太早！」

 

他們到底看錯了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四個加起來足夠兩百歲的人就這麼跑了！

 

等到車尾氣從我面前掃過的時候，我伸出去的爾康手還沒來得及收回來。

 

你們……你們等等！

 

我可以解釋的啊！！！

 

我身後突然傳來了許言愉悅的笑聲。

 

我虎著臉轉過身。

 

「你笑什麼？」

 

他挑挑眉：「對教授這麼兇，你畢業成績不想要了？」

 

對哦，這個王八蛋還是我的教授。

 

……

 

「那現在怎麼辦啊？」

 

我有些發愁。

 

「家也不能回，現在還有哪好去的嗎？」

 

許言看著我。

 

「要不去我家？」

 

我心情也不好，想了想，問他。

 

「你家有酒嗎？

 

「沒有的話陪我去酒吧？」

 

許言很快做了決定。

 

「去我家吧，我那什麼酒都有。」

 

我驚訝：「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酒鬼？」

 

「算不上，國外讀書壓力大。」許言邊發動車邊隨口道，「有時候就靠著喝點酒來緩解壓力了，不過我還好，不過量。」

 

我盯著他看了ṱŭ̀ₒ好一會。

 

「還不走？」

 

許言挑挑眉，無聲地笑了起來。 

 

6

 

我的酒量不行。

 

這具體體現在我喝到第三杯啤酒的時候，就開始大著舌頭罵人。

 

「黎臣這個狗男人！」

 

許言簡直啼笑皆非。

 

「你就這麼點酒量，也敢在我面前叫囂要喝酒？」

 

我理直氣壯！

 

「我、我是，狗……狗肚子裡裝不下二兩尿！」

 

「成吧。」許言深吸一口氣，「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醉了。」

 

我隨手抓過一個酒瓶子在嘴邊嗷嗷叫著發酒瘋，叫著叫著終於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為什麼啊？

 

「我們明明之間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麼要被這種根本沒有意義的親緣關系所限制啊！

 

「早知道……早知道當初我就不從孤兒院裡選中他了。」

 

我想了想，又搖搖頭。

 

「不行，沒選中他就要繼續在孤兒院吃苦了，我舍不得。」

 

許言挑了挑眉，神色很玩味。

 

「Ţŭₛ是你選中他的？」

 

「是啊。」我抱著抱枕發呆，「當時爸媽帶我去孤兒院，我一眼就從好多小朋友裡選中了他，說我要這個哥哥。」

 

「據我所知，黎先生非常優秀，他一路畢業於頂級院校，現在已經進入黎氏財團工作，你的眼光不錯。」

 

「謝謝你啊。」

 

我翻了一個老大的白眼。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許言竟然當真是一副想要好好聊聊的神情。

 

「什麼怎麼辦？」

 

「你父母和我父母的建議。」

 

我驟然抬頭，險些扭了脖子，疼得我龇牙咧嘴。

 

「開什麼玩笑，你不是有 crush 嗎？」

 

「是啊，但現在她還另有所屬，所以我隻好自甘墮落當個男小三。」

 

「乖乖。」我震撼地看著他，「你還真是口味刁鑽啊。」

 

「別人當三自甘下賤，朋友當三別被發現，自己當三傾城之戀……不愧是你。」

 

「嗯哼～」

 

「來晚了點，我有什麼辦法。」他倒是很輕松，「與其如此，不如先便宜了你。」

 

「什麼叫便宜了我？」我繼續龇牙咧嘴，後頸突然覆上一層高熱，我像被拎住後頸皮的貓，整個人都僵硬了。

 

許言他他他他他……他竟然用手幫我揉後頸。

 

我驚呆了，差點下意識給他頂禮膜拜再插上三炷香。

 

是學神對學渣的賜福哎！

 

「反正現在我暫時沒法上位，不如先幫幫你，比如——刺激一下你那位好哥哥？」

 

「再看吧。」

 

我的高興隻持續了一剎，像一個小火花才冒頭就熄了。

 

「我覺得他可能沒那麼喜歡我。」

 

「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許言的視線在他的金絲眼鏡後閃了閃。

 

「說說看？」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腦殼都在嗡嗡地痛。

 

而許言，這個狗幣，竟然站在我床邊，用那種足以上電視臺去播音的腔調喊我。

 

「黎羽，起床了。

 

「黎羽，起床了。

 

「黎羽，起床了。」

 

……

 

我捂住腦袋，他竟然站在我窗邊繼續復誦，跟一臺復讀機似的。

 

天S的。

 

他那麼大一個教授。

 

幹這種事情幼不幼稚啊！

 

最後我終於忍無可忍，頂著一頭蓬亂的毛，氣勢洶洶地從被子裡鑽出來！

 

「我今天早上請假！」

 

「哦？」這個混蛋手裡竟然還端著一杯咖啡，他不緊不慢啜了一口，似笑非笑看著我，「那麼請問，今天早上你準備翹掉的，是哪位教授的課呢？」

 

我兩眼空空地想了好一會。

 

我今天的課是……

 

我今天的教授是……

 

突然間，我的腦子裡如同被雷劈過一般，我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今天我要上的是許言教授的課。

 

而現在這位教授，正站在我的面前，喊我起床。

 

我瞬間從床上坐起來，衝他擠出了一個哭一般的微笑。

 

「我、我醒了。」

 

許言瞥了我一眼，轉身出門。

 

「早餐在桌上，你還有十分鍾時間出門，不然你就要遲到了。

 

「連帶我。」

 

他媽的，他是在威脅我是嗎！

 

可我還真受這個威脅。

 

……

 

「我的衣服呢！」我伸出頭，朝著氣定神闲在客廳喝咖啡的許大教授大叫。

 

「吐得實在不能看，我扔洗衣機了。」

 

我簡直要崩潰了。

 

「那我穿什麼？」

 

結果許言竟然拿了套全新的女裝給我，吊牌都沒摘，我看了看，頓時被上面的一串 0 閃瞎了眼。

 

我驚呆了。

 

「這給誰準備的啊，你 crush？」

 

許言看了看手表。

 

「你快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