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8、

 

江辭走了，他走的時候說的話沒由來的讓我感覺心慌。

焦慮讓我坐立不安，我突然有些懊惱為什麼他走的時候我隻是傻傻的看著什麼都沒說。

 

回到別墅，我穿梭在每個房間，來來回回的清點我的物資，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一絲安全感。

 

49、

 

接下來的日子裡，江辭來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

 

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更換掉我準備的物資。

 

因為長久的等待，它們面臨腐爛變質的危險。

 

直到，一連三個月，他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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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徹底變回了原來的獨居生活，我已經不再需要為物資的問題擔心。

 

種植的瓜果蔬菜都已經開始有序的成熟，物資開始進入正向增長階段。

 

我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松鼠，開始將這些吃不完的食物通過各種手段貯藏起來，好應對末世以來的第二個寒冬。

 

50、

 

一個人獨居實在是太寂寞了，就算末世的資源匱乏，我還是忍不住養了隻寵物。

 

是我最早孵化出的科爾鴨，我給他取名叫大大。

 

每天早上，大大都會在我的床頭把我啄醒，它兩顆小綠豆眼注視我的時候，像極了你催稿的樣子。

 

科爾鴨吃的不多，成年之後一天就吃三頓，專門的鴨飼料以外，我還會給他加點爛菜梆子。

 

大大不挑食，是個垃圾桶。

 

對它的識時務，我很滿意。

 

51、

 

在正式入冬之前，țų⁰江辭再一次出現。

 

當時，我正在收蘿卜，看著一根根肥美碩大的蘿卜，我的腦中已經忍不住開始浮現它被我做成各種料理和泡菜的樣子。

 

他出現在門外的時候，甚至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我就好像有著心靈感應一般急匆匆的跑過去開門。

 

看到江辭的時候，他瘦了，也黑了，身上的血腥味和陰鬱之氣好像濃的怎麼都化不開。

 

他看起來很疲憊。

 

我試探的問：「你來收債嗎？」

 

他搖了搖頭，「我來看看你。」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看著我突然睜大的眼睛，輕淺的勾了勾嘴角。

 

就在他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突然出聲：「江辭！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他轉過身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沐顏，你怎麼還是不長記性。」

 

語氣裡突然的嚴厲，讓我忍不住感到酸澀和委屈。

 

52、

 

江辭走了，我總感覺這一次，他不會再來了。

 

53、

 

又是一年冬，

 

冬天能用來食用的綠葉菜很少，白菜、菠菜、蘿卜是少有的抗低溫蔬菜。

 

我在末世前買的豬苗已經長大下過兩次小豬崽，當他們開始繁殖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我的花園變得逐漸擁擠。

 

並且，氣味沁人心脾，燻的我腦瓜子成天嗡嗡的。

 

最終考慮到場地有限，我還是把魔爪伸向了我的豬圈。

 

獨自S豬並不容易，公豬被我養的膘肥體胖，我將它綁好以後，用腳踩住它的頭。

 

手起刀落，結果了它的生命。

 

整頭豬被我按照不同部位切開、洗淨、分開保存。

 

這項工作對我來說並不輕松，一頭一歲左右的成年公豬有四五百公斤。

 

別說豬肉了，光是豬下水都得有五十來斤。

 

它們氣味濃重，真是喪屍看到了都會忍不住搖搖頭。

 

連續忙了兩天，我才算是把一整頭豬處理完。

 

等我全都忙活完，我發現我竟然下意識的留出了一份。

 

看著我額外留出的五十斤豬肉外加豬下水，我沉默了一瞬。

 

然後，我將他們放在冰櫃的一處單獨保存。

 

54、

 

臨近過年，我特地選了一條長相完美的三層五花和大腸，準備做烤肉吃。

 

剩下的好肉，我包了許多水餃，有豬肉大蔥餡的，豬肉白菜和豬肉酸菜餡的。

 

我自己和面擀皮，一個個水餃讓我包的像一個元寶一樣，憨態可掬，讓人垂涎欲滴。

 

過年，自然少不了炸物。

 

我喜歡吃茄盒、藕盒，還有小酥肉。

 

我從冰櫃裡拿了我今年夏天結出來的茄子。

 

拿到藕的時候，我有些舍不得。

 

藕這類水生植物對於我來說，種植條件太過苛刻，吃一點就少一點。

 

等全都忙完回頭一看，相Ṭů³較於去年，今年我準備的有些多了。

 

55、

 

伴隨著別墅外遊蕩喪屍的吼聲，新年悄然來臨。

 

即使我獨自一人待在別墅，我也能察覺到這一世喪屍的擴散要比前世來的更加的嚴重。

 

我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但是希望屍潮不要危及我的別墅。

 

除此以外，我無能為力。

 

這個新年，因為時局的動蕩，我感受不到一絲喜意。

 

獨自吃完年夜飯，將沒吃完的食物收拾完。

 

像去年一樣，我打開了一本新書。

 

直到夜幕完全落下，書還停留在扉頁。

 

外面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轟鳴聲，我猛地放下書向著屋外奔去，臉上帶著遲來的喜悅。

 

56、

 

剛走到屋外，我突然頓下腳步。

 

我緊鎖眉頭轉身拿起了望眼鏡想外看去，當看到車內的人竟然不是江辭時。

 

我立刻拉起了整個別墅的高壓電閘門。

 

為了省電，別墅沒有開燈，我隱在暗處用望遠鏡觀察著車裡的人。

 

他看起來有些眼熟，是之前和江辭一起來收賬時候的那個小弟。

 

那兩桶紅油漆，就是他哼哧哼哧的搬下來的。

 

看到他開門下車，我將手中的手槍上了弦。

 

57、

 

意外的是，下車後，他並沒有靠近我的別墅。

 

而是高高的舉起了手，當他攤開手心的時候，我看到了裡面有一隻油光水滑的小雞。

 

高高的昂著頭，芝麻大的小眼睥睨著它身邊愚蠢的人類。

 

一看平時就養尊處優，伙食待遇都不錯的樣子。

 

考慮到這個世界上可能不會有第三個人能幹出在末世養蘆丁雞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打開了大門。

 

隔著高壓鐵絲網，我和這位小弟大眼瞪小眼。

 

他說他叫周焱，是江辭的親信。

 

然後，他給我展示了一下江辭讓他帶來的信物。

 

一隻蘆丁雞、一個蘋果、一個番茄、還有一隻癩蛤蟆。

 

……

 

感情江辭還真的把那些蝌蚪養大了！

 

展示完之後，我看著他把那些玩意兒又跟寶貝一樣塞回了袋子裡。

 

我有些期待江辭讓周焱來是為什麼。

 

但是接下來，周焱的動作卻讓我愣在當場。

 

他拿出了那本一直在江辭手裡，我再熟系不過的無字賬單。

 

當著我的面，將它撕的粉碎。

 

就好像，

 

徹底將我和江辭之間微薄的不能再微薄的聯系，徹底斬斷一般。

 

然後，他抬起眼一臉認真的對我說：

 

「辭哥的原話，001 號債務人沐顏，你的賬務已經全部還清。

 

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說完，不理我呆在那的憨臉，他轉身離開。

 

58、

 

看到他要走，我一下失了分寸，忘記了高壓電的事就要追。

 

周焱一下嚇的轉過頭，「你慢點！」

 

我疑惑他怎麼會知道我房子的結構。

 

說起來，上次，我要給江辭遞東西的時候，他好像也有一樣的反應。

 

我的腦中突然有無數的信息快速的劃過。

 

我問他：「江辭呢？」

 

周焱抿了抿唇，一臉悲痛，「辭哥，他S了。」

 

59、

 

我沉默了兩秒，語氣有些復雜，「你是覺得我傻嗎？」

 

他好像在嘀咕，「不是傻，是缺心眼。」

 

我「嗯？」了一聲，一字一句的說：「你說的話，我不信。」

 

周焱咬了咬牙，「我說的都是真的，沐顏。

 

辭哥他S了，你別等他了！」

 

說著，周焱就跟後面有狗在撵一樣的就要跑。

 

啊？

 

這可能有點誤會。

 

我說：「我沒等他啊。」

 

被我一噎，周焱突然就不走了。

 

他一臉憤慨的轉過頭，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騙財騙色的渣女一樣。

 

明明是他挑的頭，現在他竟然看起來氣的不行。

 

他憤怒的說：「不是，你憑什麼就不等他呀！

 

你知不知道就辭哥那樣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的沒有嗎！

 

現在在基地，就連以前那些上層名媛，明星女頂流，哪個不是個個的巴著他！

 

他別說碰了，就連餘光都沒看過人家一眼！

 

這都是因為誰，還不都是因為你！

 

也不知道你到底給辭哥下了什麼迷魂藥了！

 

就成天那些小雞小鴨的，對，還有癩蛤蟆！

 

送個癩蛤蟆都能給辭哥整的五迷三道的！對著這腦袋上全是泡的醜東西，辭哥都能高興一天！」

 

說著，好像實在是氣不過，周焱一把從袋子裡掏出了那隻癩蛤蟆伸到我的跟前。

 

和這醜東西對視了一下，我忍不住別開了眼。

 

周焱更加生氣了，「你看都不想看的東西！辭哥還當成寶！

 

你知不知道基地裡那蘆丁雞都泛濫成災成什麼樣了，就這辭哥都從來不讓我們吃！

 

上回有人偷吃了幾隻，被辭哥安排連著打了七天搜查隊的先鋒！」

 

呃…

 

這話，我真不知道怎麼接。

 

但是並不耽誤我的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根。

 

看我這樣，周焱好像突然就平衡了，

 

他正了正臉色，跟我說了很多事。

 

走的時候，他一臉鄭重的對我說：

 

「沐顏，嫂子，我喊你一聲嫂子。

 

你等等辭哥行嗎？」

 

60、

 

我從周焱那裡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有關於張朝和辛甜的。

 

那天用槍嚇唬了他們之後，我就再沒有他們的消息。

 

我原本以為，他們是去別的地方逃難了。

 

但是卻不想，其實就在當晚，他們就S在了我的別墅高壓電下。

 

而那晚，我夢中依稀聽到的動靜，就是張朝和辛甜觸電之後，江辭找人處理了他們的屍體。

 

其次，我別墅附近偶爾出現的車輛的轟鳴聲。

 

周焱說，江辭會派人定時來清理我別墅外圍的喪屍。

 

不光是喪屍，那些對我別墅有覬覦的人，也會被江辭的人秘密的處理。

 

再有就是，

 

我確實從來都沒有借過什麼搶錢貸。

 

這一切的一切，從我踏進那個黑市開始，都不過是江辭處心積慮的借口。

 

一時之間，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了許多曾經被我忽略的細節。

 

我尋找黑市的時候，就仿佛早就有人等在那，一步一步的引導我。

 

我想要弄柴油，就能湊巧弄到。

 

那些我在海鮮市場淘來的各種設備，物美價廉，而他們的發貨渠道竟然都是各種官網。

 

還有，

 

前世的時候，我獨自出去找尋食物的時候。

 

總會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視線，在注視著我。

 

我不知道這些之前是否有關聯，但是我想等江辭當面問個清楚。

 

61、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並且，格外的漫長。

 

我消耗了相比上年三倍的柴火和電量，加厚了好幾層我的種植和禽類養殖大棚。

 

但是即使如此，我飼養的禽類和種植的植物還是有一定程度的損傷。

 

每天早晨我都會收獲被凍S的禽類或者蔬菜。

 

有時候是小雞、有時候是魚、有時候是是白菜。

 

就算有些沒有S，看起來也是蔫蔫的。

 

它們簇擁在一起，以此獲得稍許的溫暖。

 

看著園子裡唯一一朵正傲立枝頭的臘梅，我暗自希望這個冬天能夠快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