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被北大錄取後你挨打了嗎？」

「同學，你有什麼成功的秘訣嗎？」

 

秘訣？

 

我唯一的秘訣就是我重活一世，但這個是不能說的。

 

王思彤眼中的仇恨幾乎要把我的臉戳個窟窿。

 

我嘲諷一笑，故意看向鏡頭，可憐巴巴地開口：

 

「大概是聽到我被錄取後，爸爸媽媽太高興了，『不小心』給了我一巴掌。」

 

聽到我的話，王思彤第一個站了起來。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自己惹爸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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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上鉤了。

 

我舔了舔嘴唇，誘導性極強的問：「我怎麼惹爸媽生氣了？姐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爸媽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半年。」

 

說起這個她好像抓到了我把柄一樣，一副我不爭氣的模樣。

 

「爸媽花了那麼多錢給你補習，你就考了 148 分，你對得起爸媽嗎？」

 

目光閃了下，我反問她：「可你也參加補習了呀？你自己考了 300 多分連一個好的大學都上不了，你對得起爸媽嗎？」

 

她唇角顫了顫，旋即大聲叫嚷起來：

 

「我們不一樣！你如果考了高分對大家都好！」

 

我的唇角掀起，露出一絲冷笑。

 

是對大家好還是對他們三人好，他們心知肚明。

 

一旁的記者也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

 

憑借著敏銳的新聞敏感度，察覺這裡面有貓膩。

 

「為什麼王思懿同學考了高分才是最好的，難道她被北大錄取還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王思彤住了嘴，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終於露出馬腳了。

 

我瞬間意識到記者的問話壞了事，果不其然。

 

王思彤像是剛剛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懊惱地瞪了我一眼，任憑我怎麼挑釁都不再說話。

 

害，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她也不會蠢到當眾把換分的企圖說出來

 

5

 

爸媽生怕王思彤沒心眼，被記者套了話，撵著記者出了門。

 

「我們家孩子不接受採訪，高考這麼累，她需要休息。」

 

絲毫沒問我的意見。

 

也是，我並不重要。

 

記者這個職業，說大不大，但是他們處在媒體這個平臺，是拿著筆杆子做事業的人，天然地能讓人多出幾份敬畏感。

 

本來是好事卻被當成瘟神一樣被撵出去，這還是第一次。

 

在場的記者面色有些難堪，我已經能想到明天報紙上高考採訪界面的精彩畫面了。

 

上一世，我高考零分，不僅是我，姥姥也都不信。

 

在知道可以去教育局復查的時候，我第一時間請求父母帶我去查。

 

他們拒絕了：「零分就是零分，人家教育局還能出錯？」

 

姥姥知道後連夜從鄉下趕了過來，帶我到去查。

 

一個 20 世紀的老太太，一個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打聽了查詢的流程，卻被爸媽想方設法地阻攔。

 

姥姥直接氣得吐血，被氣進了醫院。

 

「你個喪門星，你是看不得家裡好過一些是嗎？」

 

當時我看到媽媽眼也不眨地去付醫藥費，還以為就算她對我再不好，對自己的親媽還是有感情的。

 

想必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得到那 720 萬了吧。

 

可笑的是，那時候她說姥姥是因為我才氣得吐血的，她提出讓我先在醫院照顧姥姥，我同意了。

 

可是一周後，姥姥還是走了，人到了年紀身體本就不如年輕人。

 

身體存在很多暗病和隱患，這麼多年為了供我上學，她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錢。

 

最疼愛我的人走了，萬念俱灰，查分的事被我拋之腦後，把家人當作救命稻草，唯命是從。

 

我猜那個時候我親愛的家人應該很高興吧。

 

他們不僅能得到用我的高考分數換來的 720 萬，還在醫院醫鬧，逼得醫院賠償。

 

心硬如鐵，一滴真心的眼淚也沒有。

 

這一世，我不會讓他們從我和姥姥身上佔得一絲便宜。

 

6

 

人走完以後狹小的客廳內依舊隻剩下四個人。

 

我借口不舒服回了房間。

 

隨即聽到了隔壁臥室關門的聲音。

 

不知道密謀了什麼，沒過一會兒，媽媽推開了房間的門。

 

「你怎麼能那樣說你姐，她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媽媽一改常態，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地問，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底盡是虛偽。

 

十幾年來她第一次握我的手，溫熱的觸感，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惡心壞了。

 

我默不作聲，收回了手，知道她還有下文。

 

「你能上北大，媽媽真的很高興。」

 

大概是沒跟我這麼親近過，她語氣幹巴巴的：「你姐的分數也隻能復讀了，她一個人我們不放心，所以……」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你學習這麼好，再讀一年，肯定也能行，你跟你姐姐一起復讀相互照應，興許明年考得更好。」

 

我憑什麼放著好好的大學不上，去浪費一年時間去陪曾經毀了我一輩子的人復讀？

 

看樣子他們還是指望著我考高分去跟系統換錢。

 

思索片刻，我假裝為難。

 

「媽媽，北大的人聯系我，如果我能去北大，大學四年學費全免，還會給我發獎金，這四年下來少說也得 20 萬呢。」

 

當然這都是我瞎謅的。

 

「什麼？20 萬？！」

 

眼見著媽媽態度開始松動，房間門忽然被撞開，王思彤闖了進來。

 

「媽，20 萬算什麼？你別忘了！」

 

這句話成功將還在舍不得 20 萬的媽媽驚醒，她咬了咬牙：「不就是 20 萬，媽媽相信你明年能獎勵更多。」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慢條斯理地從桌上拿了紙巾，擦了擦手。

 

「可我不願意啊，那可是 20 萬，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呢！」

 

我把自己說成是為了錢才去上學的。

 

果然，下一秒就從王思彤的眼中看到了鄙夷。

 

心中暗笑，我在這把火上加了把柴。

 

「除非媽媽把這二十萬補給我。」

 

7

 

話音剛落，媽媽陷入沉思。

 

但是有人急了。

 

「你一個小孩子要麼多錢幹嘛？！」

 

爸爸顧不得什麼慌忙開口。

 

我一臉無辜：「那我考上了北大為什麼還要復讀？」

 

言下之意就是，不給錢，我就不復讀。

 

「給你！」像是生怕我反悔一樣，我媽一咬牙，「那你得給我寫保證書，這錢給了你，你就得去跟思彤一起復讀。」

 

保證書？

 

「高考的時候還要好好做題！不能像這次這樣不寫。」王思彤緊接著補充道。

 

我的唇角拉起一抹弧度。

 

再三保證隻要錢到位，什麼事都好說。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商量的，第二天，遞給我一張卡，說卡裡有 20 萬。

 

我查了查，看著那一長串數字，有些恍然。

 

人的趨利心態，會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付出。

 

就像一場豪賭，可能會輸得一塌糊塗。

 

有些付出，可能注定得不到收獲。

 

將他們的心理預期拉滿，捧到天上再重重落下的滋味，一定，會讓人終生難忘。

 

我找了家口碑還不錯的養老院，瞞著所有人，先把姥姥接了過來。

 

這件事我誰也沒說。

 

我的軟肋，不能送到那家人面前讓他們拿捏。

 

8

 

暑假還沒結束，他們就開始催促我學習。

 

一箱又一箱的學習資料送到了我的書桌前，我看著桌子上快會背下來的題目，我扭頭衝著在客廳做家務的媽媽喊道：

 

「媽，我做題做的得頭疼，明天可以給我買補腦液嗎？」

 

一瓶 300 元的價格，讓門外的人心頭一震，但卻隻能咬牙同意。

 

沒辦法，我現在是家裡的搖錢樹，隻要對我下次高考成績有利的東西，他們都同意。

 

於是家裡就出現了這麼一幕。

 

我：「媽，我聽說現在可以在平板電腦上看學習視頻，學習效率會提高，我要是也能這樣，下次高考應該能多上幾十分吧？」

 

媽媽：「太貴了。」

 

我遺憾嘆氣。

 

隔天，我的書桌上出現了一個最新款的平板電腦。

 

我：「媽，我覺得我腦子不夠用了，記知識點都記不住了，是不是該補腦子了？有點想吃媽媽親手剝的核桃了。」

 

媽媽：「手剝核桃和網上買的核桃仁不一樣嗎？」

 

我遺憾嘆氣。

 

兩天後，一大盒手剝核桃仁放到了我的面前。

 

王思彤怨毒地看著我，我咧著嘴笑。

 

看著全家人紅腫的手，我隨手將一大塊核桃仁塞進嘴裡，在心裡樂開花。

 

是誰爽了，我不說。

 

9

 

我日日炫耀著我今天又得到了什麼，王思彤的手指扣緊手心，卻不敢在我面前發作。

 

但從小被爸媽捧在手心長大的王思彤怎麼受得了。

 

她以學習壓力太大為由，撒嬌求爸媽帶她去海邊。

 

過了一周的時間，爸媽看到我老老實實在家學習，就答應了。

 

得到同意的那天，她在我面前炫耀著說，自己才是家裡的公主，我隻是一個學習工具，怪不得不受人喜歡。

 

我冷笑。

 

他們旅遊的第一天，我帶著卡出了門，隻身來到一家飾品店，指名要目前最受小姑娘歡迎的首飾。

 

手鏈、戒指、耳飾、發飾，時下流行的款式均有包含。

 

又去化妝品專櫃買了王思彤最喜歡卻買不了的化妝品、護膚品。

 

王思彤一到家還沒來得及向我炫耀路上的風景，就看到我脖子上的铂金項鏈，衝到我面前發難。

 

「你項鏈哪來的？」

 

看到她嫉妒的眼神，我抿唇一笑，伸手撩了撩並不存在的碎發，恰如其分地露出了手上的項鏈和戒指。

 

慢條斯理地說：「姐姐你也覺得好看？媽媽也覺得好看呢。」

 

果然一聽到我的話，王思彤立馬扭頭去看正在放行李的媽媽。

 

「而且還是媽媽給我的錢買的哦~」

 

那 20 萬確實是她給的，我這麼說沒有任何問題。

 

一聽到我的話，再看看沒有絲毫想解釋的媽媽。

 

王思彤崩潰了。

 

再也沒有剛去旅遊向我炫耀的喜悅。

 

我向王思彤炫耀的東西越來越多，衣服、首飾、包包。

 

有真有假，但我相信憑借王思彤目前的見識，並不能看出來。

 

漸漸地，王思彤也開始狐疑。

 

因為這些價值明顯已經超出了那 20 萬。

 

眼看時機到了，我把一張貸款機構的申請書填好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隻露出了一個抬頭，不刻意，但是又能保證讓王思彤看到。

 

晚上我就看到王思彤坐在我平時看書的椅子上得意的笑。

 

魚兒上鉤了。

 

強忍著興奮，我看著她手裡的單據，假裝惶恐。

 

「姐，你別告訴爸媽，那點兒錢根本就不夠花，爸媽知道我把錢花完會打S我的。」

 

我急得眼淚都出來了，低聲懇求她。

 

「想讓我不告訴爸媽也行，除非你……」

 

她得意地賣著關子。

 

我急切的問：「除非什麼，隻要你說我都願意，我把這些都給你。」

 

說著我走到桌前，打開抽屜，把裡面的一疊現金和其他首飾都拿出來，推到王思彤面前。

 

王思彤一副施恩的模樣，不僅拿走了我桌上的所有東西，還把我買的護膚品都帶走了。

 

「我本來不想要的，看你態度這麼好，我用完還問你拿！」

 

她捏著桌上的紙幣，笑得一臉燦爛。

 

我知道王思彤花錢一向大手大腳。

 

隔了三天，她又問我要錢，這次讓我給她 5000。

 

我委屈地說隻剩下這麼多了，她不耐煩地把錢塞進包裡，隨口問我男生生日禮物應該送什麼。

 

我來了興致，想起上一輩子，王思彤最後是跟高中就認識的富二代男朋友結了婚。

 

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我小聲建議：「姐姐，我聽說男孩子都喜歡遊戲機，最近不是出了一款遊戲機嗎？好像很多男生都挺喜歡的。」

 

王思彤頓了頓，假裝不在意地出了門。

 

我看到她出門前，手機頁面就停在那款遊戲機的界面上。

 

笑了。

 

確實有這個遊戲機，不過確實價格高昂，1 萬左右，王思彤現在還買不上。

 

果然，晚上王思彤再次找上了我。

 

「還有錢沒，再給我點。」

 

理直氣壯的語氣，讓我心頭發笑。

 

我哭著說我沒有了，讓她問爸媽要，深夜我聽著客廳王思彤吵鬧的聲音，安心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