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分數下來了，我 148，我姐慌了。

 

因為她身上有一個偷分系統。

 

我的分越高，她換到的錢越多。

 

前世她用我的 720 分換了 720 萬，並且拿著通知書高高興興上大學，走上人生巔峰。

 

我名落孫山想去復讀，爸媽偏心說為了省錢，讓我出去打工，最後被人拐到了深山，淪為生育工具。

 

重生者哪有不瘋的。

 

高考擺爛交白卷，148 分多一分都沒有。

 

可他們不知道，我因為作文通篇七言律詩得了滿分，被北大特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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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 門課你才 148 分？」

 

王思彤瞪大眼睛看著我的手機屏幕，一臉的不可置信。

 

重生者哪有不瘋的。

 

我輕笑一聲：「啊對，考試的時候太困了，就睡了一覺。」

 

滿不在乎的語氣似乎激怒了她。

 

她一把把我推倒在沙發上，我順勢坐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斜著眼看她。

 

王思彤穿著小白裙，化了淡妝，頭發披肩，原本心情很好地準備出門，現在卻掐著腰，對我怒目而視。

 

仔細看，能看到她眼底的慌亂。

 

跟平時溫聲細語的樣子一點兒都不一樣。

 

「爸媽給你花錢輔導，你考這麼點分數你對得起他們嗎？」

 

考高分幹嘛？讓她偷走換錢嗎？

 

想起上一世的事，我的笑容落了下來。

 

我跟王思彤是異卵雙胞胎，我身體打小就弱，聽外婆說，我跟姐姐還沒出生就在娘胎裡爭奪營養。

 

姐姐略勝一籌。

 

剛生下的時候，姐姐的臍帶就纏在我的脖子上，差點我就沒了。

 

王思彤生下來足足 7 斤，哭聲嘹亮，一看就是健康的孩子。

 

我出生的時候不足 5 斤，呼吸困難，醫生都說不好好養著可能活不過 3 歲。

 

王思彤一出生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愛。

 

我隻有姥姥。

 

也是呢。

 

健康的孩子誰不愛呢？

 

爸媽都愛她，什麼好的都緊著她，尤其是在得知我身體不好以後花錢會更多後，對我更是漠視。

 

總覺得我遲早會S，花錢就是浪費。

 

如果不是姥姥心疼我，我可能早就S了。

 

我踉踉跄跄地活過三歲，卻還是因為失足落水，進了醫院。

 

醫生說，可能會落下病根。

 

我的親爸媽不想治，是姥姥掏出多年的退休金，給我治了病帶我回了鄉下。

 

一直到我高三，臨近高考。

 

父母一反常態，接我回家，為我請家教，陪我衝刺。

 

前世我渴求父母的愛，以為他們是真心為我好。

 

後來無意間聽到王思彤和他們爭吵說起這件事。

 

我才知道，這是個陰謀。

 

他們一早就知道了王思彤的偷分系統，一早就計劃好了偷走我的高考分數。

 

720 分，換了 720 萬。

 

我一個人的痛苦一生，換了他們三人的一生順遂。

 

大夢初醒，所謂的親情不過是一個謊言。

 

重來一世，還以為我會任人擺布？

 

想到這裡，我冷冷說道：「啊對，今年的題太簡單了，不想做。」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王思彤的表情裂開了。

 

2

 

她還沒來得及尖叫，門口傳來聲響。

 

爸爸媽媽提著一袋子剛買的菜回來。

 

「成績出來了嗎，今天爸爸親自下廚，給你們倆做好吃的，媽媽還買了你們愛吃的炸雞。」

 

說著準備將炸雞放在桌上。

 

「吃什麼吃！王思懿就考了 148 分，兩萬塊錢補課費直接白花了！她考這麼點分數我們怎麼……」

 

王思彤尖銳的聲音，直接擊垮了我血緣上的父母臉上偽善的表情。

 

欲言又止的話，一下子將媽媽打回了現實。

 

媽媽收回了放炸雞的手。

 

在王思彤的示意下看了網頁上我的高考成績，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爸爸的臉上也掛上了不悅。

 

開口就埋怨。

 

「你媽還說這丫頭成績好，清華北大的料，我看啊，打腫臉充胖子。」

 

媽媽的臉上瞬間漲紅。

 

咬著牙把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

 

「還好意思坐，從小到大沒一件事兒讓我順心了，考試都沒考好還好意思坐，還不跪下。」

 

她看我的眼神再沒有之前的慈愛，好像在看一隻狗。

 

「為了給你補課，我花了兩萬塊錢，出去打工把這錢給我還上。」

 

理直氣壯的語氣把我氣笑了。

 

想到上一世我信以為真，以為自己辜負了家裡的期望，傻傻地去打工，每次工資除了留下兩百零花錢，剩下的都上交。

 

最後當我被拐賣到山村的時候，我竟然還期待他們來救我。

 

想到這裡。

 

我唇角掛著冷笑。

 

17 年來沒教養過我，應有的疼愛也是一分沒見過，就連我小時候的住院費用都是吸外婆的血。

 

竟然還說我欠她的？

 

「沒辦法，遺傳了您的好基因，隻能考這麼點分數。」

 

看見我臉上的還帶著笑，王思彤跟炸了毛一樣，伸手就要過來抓我的臉。

 

她以為我還是上一世那個軟包子嗎？

 

我握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呼了過去。

 

五個手指印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臉上，王思彤被打蒙了，幾秒鍾後發瘋了一樣尖叫起來，把桌上的東西都掀翻在地。

 

還想伸手過來打我。

 

我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迫使她跪下，垂眸冷笑。

 

「你以為你是誰？誰教你的隨便打人，沒人教你做人，我教你。」

 

一旁的爸媽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被我這樣對待，一把把我推開。

 

我一時不注意被推了個趔趄。

 

膝蓋碰到桌角，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就像我上一輩子S之前鋪滿地面的鮮紅一樣。

 

他們對著王思彤噓寒問暖，對著我怒目而視。

 

甚至叫我跪下來給王思彤賠禮道歉。

 

我看到王思彤委屈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似乎在無聲地炫耀著。

 

可我早就不羨慕了，算算時間，也是時候了。

 

家裡電話適時響起。

 

「什麼？您確定是王思懿？被北大破格錄取了？」

 

爸爸接了電話，語氣驚到有些失真。

 

在場的幾人一時間臉色變化莫測。

 

隻有我笑了。

 

3

 

狹小的客廳內，四個人誰都沒先說話。

 

隻有王思彤在不停地衝著爸媽使眼色。

 

氣氛很詭異，好像我被北大錄取是一件讓所有人都接受不了的事。

 

「剛剛電話是說的思彤吧。」

 

媽媽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意，衝著爸爸拼命使眼色。

 

「啊對，應該是思彤，思懿才 148 分，怎麼可能會被北大錄取。」

 

王思彤心滿意足地衝著我笑。

 

當著我的面，他們準備上演一出偷梁換柱。

 

跟上一世一樣無恥。

 

我嗤笑一聲：「憑什麼，就憑王思彤 300 多分的成績？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你們去問問北大招生組，是不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收？」

 

大概是我一直逆來順受慣了，第一次聽到我的嘲諷，王思彤炸了。

 

「你……你……你 148 分有什麼臉說我？」

 

他們一定不知道，六場考試我隻做了語文卷子。

 

依稀記得前世有一年高考，有位考生憑借著作文滿分，破格被北大錄取。

 

重生歸來，這是我想出來的破局方法。

 

對我不聞不問的父母忽然花了大價錢為我補習，隻有一個目的。

 

讓我的分數越高越好。

 

於是我猜測——

 

王思彤想要偷我的分數拿去跟系統換錢，但是我的分數必須達到某一個高度才行。

 

系統並不是所有分數都收。

 

上一世高考的試卷，我在打工的時候不知道做過多少回，每道題都做出了兩到三個解法，想要另闢蹊徑，所以才想了這麼一個方法。

 

果然成功了。

 

分數沒有達到系統的回收要求，我也能去上大學，一舉兩得。

 

「王思懿，北大要的就是思彤，你明白嗎？」

 

媽媽瞪大了雙眼看著我，明目張膽地偏心。

 

「思彤從小都比你強，無論是身體還是性格，都更適合去上北大。」

 

言語間，好像把大學當作一個隨便交易的物件。

 

我打開手機，在網頁上搜索頂替別人高考成績的後果，遞到她的面前。

 

「你是想讓你親愛的女兒去坐牢嗎？你們可真『刑』啊」

 

見我態度堅決，王思彤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爸爸，委屈得好像要哭了。

 

爸爸輕輕拍了拍了她的手，看向我，態度忽然軟了下來。

 

「你們是親姐妹，誰上不都一樣嗎？再說了，思懿你隻寫了一門試卷就能被北大錄取，你再考一年，全國的好學校還不是任你挑？」

 

「思懿，你就讓讓我吧……求求你了……」

 

說著就要跪下了，見此場景，媽媽一副當家作主的模樣，拍板做決定。

 

「這次就讓思彤去，思懿再考一年，好好一個家都成什麼樣了。」

 

王思彤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我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們的美夢：「不可能，除非你想看你親愛的女兒坐牢。」

 

「我勸你們好好看看法律。」

 

見我態度堅決，爸爸一下子火了，揚起巴掌就往我臉上呼了過來。

 

我不閃不躲，直直迎了上去。

 

「啪」的一聲，白皙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手指印。

 

敲門聲響起，媽媽到門口開門，幾個記者蜂擁而至，說是要採訪被北大破格錄取的我。

 

我挑了挑眉，時間剛剛好。

 

記者的目光在我和王思彤身上徘徊的時候。

 

媽媽伸手將王思彤推了出去。

 

笑著說：「這就是我被錄取的女兒，從小到大學習就好，是我們家的驕傲。」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我的媽媽，果然沒讓我失望。

 

4

 

王思彤被推了出去，厚著臉皮打著招呼。

 

「大家好。」

 

記者們一看到「當事人」出現，立馬興奮起來。

 

「聽說同學你可以分享一下你的學習經驗嗎？」

 

王思彤對著鏡頭似乎有些飄飄然，撩了下頭發，驕傲地揚起笑臉。

 

「其實沒什麼經驗啦，就是做題的時候認真一些，就像做數學題的時候我檢查了三遍才交卷的。」

 

她剛說完，提問的記者臉色忽然有些古怪。

 

是了。

 

他們隻知道我被北大破格錄取。

 

卻沒問清楚我是怎麼被破格錄取的。

 

沾沾自喜地霸佔我的勞動成果，其實是在自取滅亡。

 

面前的幾位記者面色開始狐疑，原本舉著的話筒都緩緩收了下來。

 

可她卻絲毫沒發現，像個蠢貨一樣還在分享著自己所謂的考試經驗。

 

一旁的父母也與有榮焉。

 

「同學你是說你還做了數學卷子？」

 

王思彤不明所以，但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

 

「可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是被破格錄取是因為語文作文滿分，同學你……」

 

沒說的話包含著某種猜測，直接戳破了她的北大美夢。

 

王思彤的臉色白了又紅，劇情精彩了起來。

 

「她當然不清楚了，因為被破格錄取的人是我——王思懿。」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看到我臉上的殘留的巴掌印和還在流血的膝蓋，再看看一身白色衣裙的王思彤。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眼裡的興奮幾乎要凝成實質，普通的高考考生採訪變成了家庭倫理大戰。

 

新聞稿的標題估計都想好了吧。

 

#驚，姐妹北大名額搶奪戰#

 

#高考之下，揭露原生家庭的醜惡#

 

源源不斷的流量似乎就在前方等待他們。

 

「同學你是被北大破格錄取的王思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