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條蛇吐著鮮紅的芯子，從角落裡爬了出來。

緊接著一條兩條，成百上千的蛇從四面八方湧出來。

 

「護駕，護駕！」太監大喊著護住皇上。

 

嫔妃尖叫痛哭，眾人亂作一團。

 

但是萬蛇並不亂鑽，隻是將穿著大紅喜服的我和宋琰團團圍住，場面十分詭異。

 

「這是怎麼回事啊？」皇上驚恐地問。

 

國師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慢慢回頭對皇上說：「陛下不必驚慌，這些蛇不會傷害其他人，是此妖女吸引了萬蛇出動，實在不祥，她不是二殿下良配。」

 

我掀開蓋頭，顫聲道：「國師前幾天才說過我是國家的希望，命定之女。為何現在又說我是妖女，不祥之人？」

 

宋琰也質問道：「你不是說龍王對敖小花很滿意嗎？這會兒怎麼變妖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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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妃子們點點頭，又一起把頭扭向國師那邊。

 

國師冷哼一聲道：「大家眼見為實，萬蛇都被你引出來，難道不是妖女嗎？」

 

我哀號一聲，跌倒在地，蓋頭順勢滑落。

 

我委屈地抽抽搭搭道：「說我能降雨的也是你，說我是妖女的也是你，到底哪句是真的？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降雨是大事，開不得半點玩笑啊！你這樣亂講不是欺君之罪嗎？」

 

大家在旁邊議論紛紛。

 

「國師的話好像無法自圓其說。」

 

「那麼她到底能不能降雨啊？」

 

就連皇帝也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國師。

 

國師手指微動，萬蛇突然齊齊抬起頭，對我吐出又紅又長的芯子。

 

宋琰大驚，但他手裡並無武器，隻能把我從地上撈起來，緊緊抱住了我。

 

我朝蛇王一記刀眼，蛇王打了個冷戰，所有的蛇突然低下了頭顱，彎成一個曲線弧度，就像在對我俯首跪拜。

 

蛇王遊過來，從口中吐出一顆圓溜溜的珠子，送到我的手中。

 

然後它領著眾蛇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琰看著珠子，開心地說：「小花，蛇王給我們送賀禮來了。這應該是它的蛇丹，是它最重要的靈物。」

 

有人馬上附和道：「蛇又名小龍，應該是龍王派它們來送賀禮了。」

 

「哎呀，原來是這樣。」我故作驚訝，捧著靈珠望向國師，「我知道自己嫁給二殿下，國師你心中不痛快，但大可不必對我潑髒水。我的名譽不重要，但獻祭是大事，容不得半分玩笑。我一個小小女子都知道獻出生命，成就天下百姓，國師更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啊。反正我也沒幾天好活了，我S後謝明玉嫁給二殿下也是一樣的。難道謝明玉就連這幾天都等不得嗎？」

 

後妃們被我說得眼淚汪汪，皇上望著國師沉下臉去。

 

國師「撲通」跪倒在地上，對皇上謝罪：「臣不敢有半分私心，望陛下明鑑。剛才確實是微臣判斷失誤了，險些壞了大事。還請陛下責罰！」

 

看著國師一副吃翔的表情，我差點笑了，不行，得憋住。

 

小小插曲後，婚禮照常舉行，禮成後，我和宋琰回到了王府。

 

洞房花燭夜，還沒等宋琰進來，我已經躺在大婚喜被上，七仰八叉地睡著了。

 

迷糊間，宋琰好像捏了捏我的臉頰，輕輕地說了一句：「小呆子，合卺酒都沒喝就睡著了。罷了。」

 

他替我蓋好了被子，朦朧中，又聽見他在低聲說：「都是我害了你。」

 

我咂咂嘴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沉沉睡了過去。

 

06

 

第二日，我又進宮去了，新婦必須給皇後娘娘請安。

 

我剛走到寢宮門口，就聽見大殿裡傳來陣陣歡笑聲，原來是謝明玉在陪皇後說話。

 

早聽說謝明玉很討皇後喜歡，皇後經常召她進宮陪伴。

 

謝明玉被指婚給宋琰，也有皇後的推波助瀾。

 

畢竟她指望著國師能成為宋琰的助力，讓宋琰登上太子之位。

 

被我橫插一腳後，想必皇後十分不痛快。

 

這不，明知道我會來請安，她還故意招來了謝明玉惡心我。

 

我不動聲色地走過去，給皇後請安。

 

跪了半天，也不見皇後叫我起身。她倆依然聊得開心，像是忘記了我的存在。

 

皇後拿了一副頭面給謝明玉：「好孩子，這段時間隻能委屈你了。這是藩國進貢的紅珊瑚東珠頭面，算是我補償給你的。」

 

「謝謝娘娘。下次我和二殿下大婚時，必定會戴上。」謝明玉拿到頭面，故意睨了我一眼。

 

我輕輕「啊」了一聲，坐在了地上。

 

謝明玉馬上道：「你是怎麼回事？竟然在皇後娘娘面前失儀。跪都跪不好，真的是鄉野村婦！」

 

「對對對，村婦沒你跪得好。要不你來教教我怎麼跪？」

 

「你真是……」謝明玉想罵我，又懼怕皇後，憋了半天，蹦出一個成語，「牙尖嘴利！」

 

皇後皺眉說了一句：「行了。」

 

我委屈巴巴道：「皇後娘娘，真的不是我不願意跪。而是昨晚夫君十分生猛，把我折騰了一夜，天快亮時我才睡著。現在我睡眠不足，雙腿打戰，下腹酸脹，實在是跪不住了。」

 

多看些人間話本還是有用處的。這不，謝明玉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又好像委屈得要哭了。

 

旁邊的宮女們全呆了，皇後愣了，低聲嘀咕了一句：「我兒這般勇猛？我以為……」

 

「咳，」她突然打住，板起臉來呵斥道，「放肆，怎可在這裡說閨房之事！」

 

我一臉懵懂：「啊，這是不可以說的嗎？那夫君為何還喊我叫大聲些？」

 

「夠了。」縱使是皇後這張老臉，也招架不住了。她幾乎是把我轟走的。

 

我和謝明玉前後腳走出了皇後宮中。

 

日已西斜，我指著那輪落日道：「你看這落日，像不像你黃了的愛情？」

 

謝明玉捂著心口，覺得被我扎了一刀。

 

她惡狠狠對我說：「你盡管裝吧，反正你快要S了，二殿下遲早是我的。」

 

我笑嘻嘻回懟：「那可不一定。如果在端午節前下了雨，我就不會S了。」

 

謝明玉啞然失笑：「下雨？怎麼可能！哈哈哈哈。」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又兇神惡煞對我說：「你還指望天下雨，等著S吧你！」

 

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我努努嘴，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07

 

我借花獻佛把蛇王的靈珠送給了皇上。

 

皇上大喜過望，又要賞賜我萬金。

 

我拒絕了皇上的賞賜：「我反正是要走的，這些黃金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不是陛下這裡有的。」胡

 

皇上來了興致：「哦？說說看什麼是朕沒有的。」巴

 

「哎，我今日在皇後宮中看見了一副紅珊瑚東珠頭面，當時我就想著，如果我能戴著它去見龍王，也許龍王會很高興。不過皇後已經把它賞賜給謝明玉了，罷了……」

 

皇上一聽，不以為意道：「我當是什麼，不過是一副頭面，傳令下去，讓國師待會兒帶過來。」士

 

「啊，不好吧，明玉姐姐該不高興了。」微

 

「你都要為天下而S了，她如果連一副頭面都舍不得給，也就不必肖想皇家的兒子了。」信

 

好嘞，就等你這句話了，我的陛下。公

 

聽說謝明玉要讓出東珠頭面時，哭得撕心裂肺的，太監一根根掰開她的指頭，才把盒子搶過來。眾

 

她還一把奪過盒子，把頭面掼在地上，摔爛了珊瑚。號

 

看著送過來的殘破頭面時，皇上皺緊了眉頭。

 

我慢慢悠悠地說道：「龍王看見我們如此破壞東海之物，怕是會不高興了。罷了，這頭面我也不敢戴了，還是物歸原主吧。」

 

「還是你深明大義，這麼一比，謝明玉簡直太無理取鬧。國師，你實在是教女無方。」

 

國師在殿前跪著，眼神淬毒，狠狠地瞪我。

 

你就瞪吧，反正我也不會少塊肉。

 

08

 

國師還是把靈珠給騙走了，皇上親自給他的，讓他用來煉仙丹。

 

我一問才知道，皇帝一直在服用國師煉制的丹藥。難怪我第一次見他時，就看見他印堂一團黑氣。

 

夜黑風高，我翻到了國師家，從屋頂掀開瓦片，看見他正在吸食靈珠。

 

他把靈珠放到鷹鉤鼻子前面，深吸一口，靈珠化為一縷青煙，被他吸入身體裡。

 

他暢快無比地伸了個懶腰，哼著小曲兒，打開房間的機關，走了進去。

 

我從房頂躍下，也跟著鑽入了隱藏的地道。

 

走過一條長長的湿滑甬道，前方金燦燦的光芒差點晃瞎我的眼睛。

 

這個地下洞穴裡，堆滿了金銀珠寶，金銀反射的光芒，讓整個空間亮如白晝。

 

國師站在金銀堆裡，看看這個珠寶，擦擦那個金器，忙得不亦樂乎。

 

一想到外面的遍地餓殍，國師家中卻藏著巨財，我就生氣。

 

他搗鼓著金銀，沒注意我也溜進來了，我繞過金銀山，往裡面的洞穴去了。

 

裡面的洞穴更大，還有地下暗河，上空有很大的裂縫，可以看見星空。

 

暗河旁種著一些奇花異草，我認出了鬼草，服用它後會讓人無憂無慮。

 

還有䔄草，這是一種女子服用後能變漂亮且讓人喜愛的草。

 

在旁邊擺著一個大鼎，想必這就是國師煉丹的秘密基地。

 

我看著臺子上的瓶瓶罐罐，上面有寫著各自的作用。

 

我把那瓶變美藥的藥丸倒出來，和另外一瓶發瘋藥丸進行了交換。

 

剛做完這些，就聽見了腳步聲，我趕緊跳入了暗河中。

 

國師和謝明玉走了進來。

 

謝明玉的臉變得不一樣了，臉上浮現出很多蛇皮花紋，眼睛的瞳仁隻剩下一條線，而裙擺下竟露出一條蛇尾。

 

活脫脫的妖怪啊！

 

她遊到擺放藥品的臺子前，抓起變美藥，吞下半瓶。

 

吃完藥，國師在她身後抱怨道：「今日之事你做得不對，不過區區一個首飾，值得你又打又砸的嗎？」

 

謝明玉憤憤道：「那小賤蹄子故意搶我東西，惡心我，我怎麼就不能砸爛那首飾了。都怪你輕敵了，留那小賤蹄子一個月性命，這全怪你啊，怎麼不當場就把她嘎了？」

 

「荒謬，小不忍則亂大謀，別忘記了我們真正的目的！皇帝身體越來越差，活不過今年了。接下來宋琰登基，你想要當上皇後，絕對不能讓他厭惡你。」

 

「我不管，我今晚就潛進王府把她宰了！誰讓她搶走我看中的男人！」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吵起來，從對話來看，兩個人都是妖怪，根本不是父女關系。

 

原來謝明玉想嫁給宋琰，是想當未來的皇後啊。

 

我從暗河遊出去，回到了王府。

 

09

 

當晚謝明玉沒有來S我，應該是國師阻止了她。

 

第二天一醒，我覺得神清氣爽，大呼一聲：「我要進宮！」

 

我又跑去見聖上了。

 

我告訴聖上，龍王來我夢中了，他告訴我說，不忍心看到百姓如此困苦，所以給晉國送來了金山銀山。

 

皇上聽說後大喜，派了一支軍隊按照我說的地點去找。

 

果然找到後山有一處地洞，從地洞中下去，發現了國師的寶庫。

 

軍隊花了整整兩天時間，訓練有素地把金銀財寶全都搬空了，一個銅板都沒給國師留下。

 

皇上把國師拉到現場，展示挖到的財寶。

 

「龍王真的豪爽，贈給朕如此多的錢財，哈哈哈哈。」

 

國師的臉姹紫嫣紅青藍紫，看我的眼神S氣騰騰。

 

我指著暗河，低聲對國師說：「你看看這個河流，像不像四年的家底打的水漂？」

 

國師當場噴了一口老血，回去一病不起。

 

我心甚是痛快！

 

我建議皇上去鄰國買糧，發放給災民。

 

皇上一高興，回去就頒旨立宋琰為太子，並讓宋琰親自監督糧食發放情況。

 

此舉為太子賺足了好名聲。

 

宋琰一時間忙得腳不沾地。

 

皇後一改之前的態度，對我喜愛得不行，畢竟是因為我立功，她的兒子才被立為了太子。

 

短短十來天，我真是經歷了人生大起大落啊。

 

10

 

皇後要去香山祈福，名門望族的夫人小姐們一起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