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算他有點良心。
我提起其中一條審美奇異的裙子來回打量，恰好宋知遠這時走了進來。
我沒忍住朝他吐槽：「嘖嘖嘖，我哥什麼破眼光，這條裙子比他去年生日送我那條還醜！」
宋知遠愣住，臉上浮現怪異笑容。
我對著裙子笑得樂不可支，卻發現他沒反應。
「你怎麼不笑啊？」
「衿衿——」
宋知遠眸色暗了暗，幽幽開口：「這裙子，是我買的。」
Advertisement
我：「……」
很好，腳趾頭已經開始在扣建築了。
我剛要狡辯，宋知遠欲言又止地又補一句：
「還有，你去年生日那條，也是我託他送給你的，你都不知道嗎？」
一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傻笑不受控制溢了出來。
我在心底把沈遲凌遲處S後，彎著笑眼無辜地說道：「他沒告訴我。」
想到他最後問的那句，我嗫喏又問：「知遠哥，你……送過我很多禮物嗎？」
宋知遠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身影一步步逼近，我退了幾步，後腳跟抵到床尾，倏地坐了下去。
「難怪……」
宋知遠目光灼灼注視著我。
「你成年前每年的絕版玩偶，成人禮那天的遊艇，巴黎歌劇院 VIP 門票，戲劇大師獨家籤名藏書……這些，他都沒告訴你是嗎？」
這麼一提。
自打宋知遠出國後，我每年生日都會收到我哥送的好幾份禮物。
那時候我和他總是打鬧，生氣時他也會送些禮物哄我。
以致於我經常分不清哪些是生日禮物，哪些是賠禮道歉的。
可如今看來，那些禮物裡，很大一部分竟然出自宋知遠手筆。
無邊夜色漫延過來，宋知遠雙手撐在我身側，他身上氣息籠罩著我，帶著淡淡的冷調木質香。
我慌亂地別開眼：「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為那些是我哥給我賠禮道歉的禮物……」
冰冷指尖掐住我下巴，一點點掰正。
「所以一直生我氣？這些年發消息給你，也不理我？」
話落，我奇怪地皺眉：「你什麼時候給我發過消息？」
宋知遠擰眉：「【今日吃豬】，這個 QQ 不是你的嗎？」
「我不是叫這個啊……」
我眨巴一下眼，但隱隱又覺得這個昵稱很熟悉。
幾秒後，我想起來。
特麼這不是沈遲的 QQ 號嘛！
但我還是維持表面風輕雲淡：「這個是我哥的號，知遠哥，你給我發什麼了？」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我感覺有一刻，宋知遠好像把後槽牙咬碎了。
12
宋知遠是抄了根棒球棍走的，說是臨時組了個棒球局。
我從浴室裡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回來，嘴角微微帶著淤青。
「你嘴怎麼了？」
我擦拭著湿潤頭發湊上前，轉身剛想幫他拿藥。
腰上一緊，我被宋知遠抱在懷裡。
「衿衿，我一直想問，你……」
猶豫好一會兒，耳邊傳來他艱難的嗓音：「你現在，還有一點點，哪怕隻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心底像是被什麼擊中，漸漸消沉下來。
一直以來，我都是不會內耗的人，不想面對事情，不去面對就好。
林語經常說羨慕我拿得起放得下，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習慣逃避，不願意面對很多結果既定又不符合預期的事。
就比如，我對宋知遠的情感，在我這裡就是該丟進箱子封存起來的事情。
房子裡安靜得仿佛隻有我們彼此的呼吸。
好半晌，我紅著眼，苦笑道：「知遠哥，是你，先不喜歡我的，所以，我也不想喜歡你了。」
圈著我的懷抱漸漸松開。
宋知遠顯然有些慌了。
「衿衿，沒有不喜歡你，一開始我對你就是對妹妹的喜歡，後來……總之我出國那會兒你太小了，我不能這麼禽獸！」
「哦！」我面無表情轉過頭。
手腕卻被他拉住：「我現在告訴你，我很喜歡現在的於子衿，還來得及嗎？」
密密麻麻的酸澀填滿胸腔。
我掙脫開他的手：「再說吧……」
13
第二天重新進組時，劇組裡多了我的獨立休息間。
以及休息間裡一束 999 的紅豔玫瑰。
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
由於我肩膀還有傷，這幾天涉及激烈衝突的戲劇基本都被押後，先拍日常戲份。
上午拍完收工時，徐夢突然尋了過來，神色凝重愧疚。
「衿țùₛ衿姐，有件事情我想說很久了。但我一直不敢說，對不起，我現在才敢鼓起勇氣告訴你！」
一股疑惑湧上心頭。
下一秒，隻見徐夢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你受傷那天，我親眼看到，陳媛姐拿了把刀，在道具組準備的那個泥潭旁邊待了很久。」
寂靜像塵埃一樣，無孔不入地擠壓著這逼仄房間。
我沉思好一會兒，才開口：「還有呢？」
大概我的反應和徐夢預估的不一樣。
她啞語片刻，才繼續說：「我沒親眼看到她把刀丟進去，但是我覺得這是個重要線索，或許可以提供給警方。不過，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我承認，我怕得罪陳媛。」
「衿衿姐，你就說是你自己看到的，可以嗎？」
徐夢謹小慎微地垂著腦袋。
我挑了挑眉：「為什麼？如果我說是我親眼所見，那就是偽證。」
徐夢臉上閃過一絲歉意，最終才嘀咕一句。
「我知道這不合適，但你有宋總當靠山，而我，什麼都沒有……」
14
「我靠，衿衿，你出這麼大事情怎麼不告訴我，新聞上也沒有！我這就飛過去找你！」
林語火急火燎說完，就被我婉拒。
「我在劇組呢，你過來還耽誤我們進度，我沒事。」
「好吧……」
林語低落一瞬，又問：「你知道是誰弄的嗎？我可不相信什麼意外。」
意外？我也不信。
「猜到是誰，但恐怕拿不到證據。」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
我凝著手裡劇本，下一場剛好是拍引蛇出洞的戲。
於是勾了勾唇：「那就隻能，給她造一個局。」
15
後續半個月，劇組現場含「宋」量極大。
本來像我們這些女二、女三是沒有休息間的，但宋知遠不但讓陳導給我開了單獨休息間。
每天中午晚上，他還把豪華的房車開到劇組外，聘請專業的米其林大廚幫我設計菜色。
他自己本人更是天天到劇組，每天幫我換藥擦拭傷口，件件不落。
好幾次，我跟陳媛上演對手戲。
就在陳媛跟醞釀好情緒發飆時，宋知遠出口阻攔。
宋家那邊估計跟陳石打過招呼，劇組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攔宋知遠。
偶爾一兩次中途喊停還好，次數多了，陳媛一張臉黑得就像石墨。
終於，在宋知遠再次提醒她不能觸碰到我傷口時，陳媛徹底發飆！
「這戲老娘不演了，要演你們演！這不讓碰那兒不讓碰，還怎麼演！」
我凝著陳媛火冒三丈的臉。
面無表情走上前：「抱歉啊媛姐，我傷還沒好。」
陳媛冷笑一聲，雙手抱胸諷刺：「傷沒好就回家休養，當象Y塔的公主也好，闊綽金主情婦也罷，別在現場礙我眼！」
話落，宋知遠的臉色肉眼可見被黑！
陳石忙上來打圓場：「媛姐，別生氣啊，什麼情婦，這話也太難聽了。要不，咱們再走一次劇本，商量商量，表演方式有很多種嘛。」
徐夢實在沒忍住，在一旁嘀咕：「就是，衿衿傷還沒好呢，你說話也太衝了！」
這一嘀咕，現場火氣直接炸開鍋。
「我說話衝？從房車到休息間，現在的新人，空長一張臉，毫無演技，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頂級影後進組了！」
陳媛走上前扯過我的劇本丟到地上，冷眼看向宋知遠。
「我說情婦有錯嗎？宋知遠宋總，我怎麼聽說，您雖然年輕，但不久前已經結婚了？」
話落，現場S寂一片，所有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我忍著氣，紅著眼，轉身走進房車。
最終這場鬧劇，在陳石百般圓場下才勉強散場。
16
為了給我們緩和情緒的時間，陳導特地給我放三天假。
林語知道這一喜訊，當天就飛到影視城陪我。
這段時間我傷早就好了，無奈要裝肩膀不便，把筋骨都裝硬了，
當晚，我們到附近一家會員制休闲館放松。
鑑於上次的掃黃事件，我再三確認：「你確定這回找的地方沒問題?」
林語也聽說了這段期間我跟宋知遠的情感進展。
怒我不爭道：「放心，都是正規按摩師，主打疏通經絡。」
「再說，你是已婚，又不是出家。宋知遠之前拒絕你這麼幹脆，在海外你也不知道他玩多花啊，讓他追妻火葬場久點怎麼了？」
我被林語推著走進包廂。
猶豫好一會兒，我決定還是要幫宋知遠澄清一下：「語語，宋知遠的性子我知道，他不是愛玩的人。」
說著說著，技師已經將準備好的精油端上來。
隔著絲制毛巾按了片刻，他問：「姐姐，請問是做半套還是全套？」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
還有這聲音，怎麼好像哪裡聽過？
我趴在按摩床上，緩緩抬頭。
下一秒，我驚得坐起身，險些跌倒下去。
「你、你怎麼又在這？」
這酷似宋知遠的臉……分明就是當初遊艇上那個男模！
我反應一瞬，轉身呵斥：「林語！你給我解釋一下！」
林語估計睡懵了，看到男模那一瞬間愣神好一會兒。
才欣喜大喊：「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
反應過來我剛才話裡意思，她無辜攤手：「我真不知道！」
後續，那男模跟我們解釋了一盞茶時間，大概說清楚他上岸後，跟老師傅學習手藝，成為一名合格技師的一連串流程。
我聽得直打哈欠，這按摩是進行不下去了。
剛想回家休息，突然，包廂的門被人推開！
宋知遠跟我哥站在門口，看向我的目光就像兩支冷箭。
他跟男模對視片刻，咬牙道。
「衿衿——回家！」
17
我被扛上車前，還在朝林語呼救。
林語想上前救我，卻被沈遲那個S千刀的攔住！
我被宋知遠一路扛到臥室，放到床上！
宋知遠一言不發，開始扯領帶，解襯衫袖扣和領口扣。
不妙！情況相當不妙！
我呵呵幹笑幾聲，發揮出我畢生演技，委屈巴巴地夾住嗓子。
「知遠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知道的，我不是這樣的人~」
宋知遠咬了咬牙，脖子青筋凸起。
怎麼好像……還有點性感？
但很快，我搖晃掉腦海裡這個可怕的念頭。
耳邊落下宋知遠一聲冷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是嗎？那衿衿告訴哥哥，你是怎樣的人？」
這不是宋知遠……
我莫名有些害怕Ŧⁿ起來。
對視間，宋知遠襯衫已經褪盡，皮帶被他丟到床頭一角，露出比例優越的八塊腹肌。
雙手被他推到頭頂，用一隻手禁錮住。
宋知遠另一隻手似乎在拿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