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兒子詫異道：「這怎麼行？」
我說：「怎麼不行！到時候就說是棄嬰，撿的不就完了嗎！」
這和領養的又沒有區別！
老伴也找到了思路，順著我的話說：「對啊，這樣誰也不得罪，咱們心裡知道就行。又不是讓你和陳夢離婚，就是想要個孩子，想要家庭更美滿啊！」
思前想後，兒子終於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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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怎麼實際操作這件事。
為此我還特意去打聽怎麼人工授精，發現花錢不說，還不一定成功，這種事拖得越久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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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芳說：「哎，弄那些幹啥，就趕在女生月經後那幾天，同房幾次就行。」
那就是得見面……
我沉吟不語，說心裡話，我不想讓兒子和劉雲有過多接觸。
倒不是怕兒子看上劉雲，就怕劉雲生出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回頭她拿孩子要挾我們又該怎麼辦！
可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我隻好對兒子說：「你千萬別告訴她你的名字和工作單位，盡量撇清關系，省得以後有麻煩。」
兒子點頭答應了。
很快地，在我和劉芳的安排下，兒子和劉雲同房了一次。
第一次之後，兒子悄悄對我說，劉雲還是初次，說明她潔身自好，以前是個黃花閨女。
我皺了皺眉，囑咐兒子不要和她過多交流，完事就走。
兒子沒說什麼，可是看他表情，似乎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也是，他從前也隻有過陳夢一個女人，劉雲應該是他有親密接觸的第二個人。
我心裡有些不安，隻求神拜佛，希望劉雲趕快懷上，兩個人就不會有更多的接觸了。
可事與願違，這次過後，劉雲並沒有懷孕。
看我心情煩躁，劉芳安撫我：「現在這個社會，一個月就懷上的太少了，再次幾次。還有，年輕人很多事都不懂，你也多囑咐囑咐。」
我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可全家人都瞞著兒媳這件事，我每天都過得心驚肉跳，頭發大把大把地掉，隻盼著快有結果。
幸好，又過了一個月，劉雲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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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懷上了！
之前，我已經給了她十萬的定金，說好了懷孕再給十萬，等生下孩子，做完 DNA 檢測後再給最後的二十萬。
懷孕後的檢查費、生產費和營養費都由我們來負責。
現在我已經花出去二十多萬了，接下來就是等著劉雲無驚無險，瓜熟蒂落。
這期間，我一直單方面和劉雲聯系，還囑咐兒子千萬不要和她再聯系了。
等到孩子生下來，我就說是在家門口撿的，連收養的手續都提前查好了。
最近我隻要和陳夢見面都很心虛，我安慰自己，這完全是個善意的謊言，相信陳夢到時候也會高興。
就這樣過去了四個多月，出現了突發事件！
劉雲懷孕第六個月時，有一晚上忽然覺得不舒服！
她沒經驗，嚇壞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可我當時手機著充電，沒接到。結果，她把電話打給了我兒子杜俊！
杜俊也嚇了一跳，為了送劉雲去醫院，慌張之下對陳夢撒了個謊。
到醫院後，劉雲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有點兒宮縮，醫生檢查了一下，開了點藥就讓他們回去了。
因為這件事，陳夢看出了端倪。
可能是女人的直覺，也可能是這段日子以來兒子的異樣早就被她發現了，在她追查之下，竟然發現了事實真相！
等我和老伴趕去他們家的時候，兩人幾乎已經是鬧崩了，還沒進門就聽到陳夢的嘶吼聲。
「杜俊！我早就說過，離婚可以，但你不能這樣欺騙我？十幾年的感情，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陳夢雙眼通紅，顯然是狠狠哭過。
兒子一直在懇求她：「夢夢，我不想傷害你，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和你發誓，我跟那個女人什麼關系都沒有！我們隻是要孩子，這和我堂姐那事其實是一樣的！」
我還從來沒見過兒子這麼恐慌和低聲下氣。
我剛想開口幫著說幾句，隻聽陳夢冷笑一聲，道：「杜俊！你把我當傻子嗎？如果你們真的什麼關系都沒有，為什麼她有事會找你呢？」
兒子舉著手說：「那次是緊急情況，平時她真的不聯系我！」
我也道：「夢夢，你別生氣啊，這都是我的主意，我們真的是隻要那個孩子，別的什麼都沒有！」
老伴也說：「是啊，有了這個孩子，你們倆的家庭才更完整！才能過得更好！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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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苦笑了一聲，冷冷地說：「為我好？你們哪裡是為我好？現在還是大清朝嗎？要我毫不介意地撫養別的女人給丈夫生的孩子？我辛辛苦苦工作一輩子，把錢用來養私生子？到時候人家親媽找上來，我又算是什麼？一個笑話嗎！
「你們不是為了我好，你們是怕我S得不夠慘！」
我說：「不是的，你不能這麼想……」
她打斷我道：「爸、媽，你們可真是中國好爸媽！我陳夢沒這本事做你們家的兒媳婦，咱們好聚好散吧，我和杜俊離婚之後，你們愛找誰生孩子就找誰生孩子！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兒子ṭų₂臉色大變，道：「夢夢，我不會離婚的！這都是我爸媽逼我的，我不想離婚啊！和孩子比起來，你更重要啊！」
聽到這話，我不禁有些心寒。
我逼他了嗎？
這不也是他自己的決定嗎！
陳夢搖搖頭，流著淚，一字一句地悽然道：「杜俊，曾幾何時，我以為你自己很了解你，原來我錯了。你這個人自私懦弱，既要又要，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是恨你欺騙，恨你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可我更恨你們一家子做大戲，隻把我瞞在鼓裡！
「再留在你家，將來我怎麼S的都不知道！你們這樣的好人家，留給有福氣的人去慢慢消受吧！」
說完，她用力擦幹了眼淚，收拾了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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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夢走後，兒子整個人傻呆呆地坐著，一動也不動，仿佛整個人被掏空了。
我的心髒怦怦地跳個不停，忽然意識到最可怕的情況出現了！
陳夢要離婚，兒子就沒必要ťūₚ花錢生個孩子了。
畢竟帶著這麼個不清不楚的孩子，兒子以後怎麼找新的對象呢！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就不給兒子找劉雲了！
可如果不找劉雲，陳夢也不會為此和兒子分手……
這件事好像是個S循環，無論怎樣都不會有好結果！
但我們做錯了什麼？
我們隻是想要一個後代，想要兒子將來不變成孤寡老人，為什麼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一樣呢？
我再也顧不得心慌意亂，趕緊打電話給劉芳，說：「這孩子我們不要了，前面的錢我也給了，現在你讓劉雲去流產吧！」
離就離了，將來還可以找個合適的對象生孩子！
總算是達成了一個目的！
劉芳在電話那一頭蒙了，說：「你開什麼玩笑啊！這都快七個月了，生下來就能活了，哪兒能做這樣的事呢？也太缺德了！」
她這句「缺德」點醒了我！
是啊，已經做錯了這麼多事，錢花了，兒子兒媳兩邊都沒落好，我不能再錯下去了！
這孩子既然已經有了，那就留下。
說不定，以後陳夢會回心轉意呢？
她生不了孩子，將來找不到比我兒子更好的對象。
現在一時激動說要走，日後想清楚了，能回來一家美滿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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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劉雲生了一個男孩。
見到孩子紅紅的小臉後，我長長地松了口氣，心中溢滿喜悅，終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雖然兒子和陳夢已經辦理了離婚手續，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伴也抱著孩子，愛不釋手。
在醫院照顧孩子和產婦的時候，我發現劉雲也不錯，她吃苦耐勞，一點兒也不嬌氣，對孩子也有耐心。
可她這種條件，實在配不上我兒子，絕對不能當我兒媳婦。
就這樣，我把剩下的錢給了劉雲，把孩子抱回了家，臨走時狠心不去看她淚汪汪的眼睛。
接下來，家裡終於多了一些歡樂。
一個小嬰兒生機勃勃，讓每個人都忘卻了生活中的苦惱。
我和老伴沉浸在有孫子的快樂中，可兒子卻一蹶不振，整日垂頭喪氣。
我讓他再去求求陳夢，所謂「烈女怕纏郎」，他們倆有感情基礎，時間長了陳夢就心軟了，可以回來繼續過日子。
說實話，我私心一點兒也看不上陳夢這些行為。
她現在這條件，隻能找有孩子的二婚男，而那些人更不可能和她一心一意過日子！
隻要她能想通，回來和兒子繼續過日子，我就把孩子交給他們，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我也算是對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了！
可半年後，兒子卻把劉雲帶了回來！
說是已經和她領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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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拉著手的兩人，我完全傻了眼Ťūₛ：「你們怎麼能先斬後奏？結婚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家裡商量？」
兒子道：「媽，我都這麼大了，什麼事都能做主！再說陳夢是不可能回來的，劉雲好歹是孩子的親媽！」
接下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都有聯系。
劉雲舍不得孩子，可她不敢聯系我，生怕我帶著孩子舉家搬走，所以隻能偷偷聯系杜俊，詢問他孩子的現狀。
兩個人一來二去地就好上了。
我隻覺得胸口被一塊巨石壓著，堵得喘不上氣來：「她連中學都沒畢業，家裡還是那種情況，你娶她？你覺得你能應付得了那一大家子嗎？」
不知道就算了，知道還這麼做，不是上趕著當火坑孝子嗎？
劉雲的爸爸不是省油的燈，家裡有病重的奶奶和兩個上學的弟弟！
這簡直是連沾都不能沾！
兒子冷笑：「媽，談這些有什麼意思，陳夢條件夠好的，你還不是把我們攪和散了！現在劉雲好歹是孩子的親媽，能一心一意地對待孩子，你嫌棄她條件不好！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我的心一陣刺痛，捂著胸口道：「我想讓你怎麼樣？這是我想嗎？我隻讓劉雲給你生孩子，沒讓你和她結婚！」
老伴扶著我，對兒子說：「別讓你媽操心了，她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啊！」
兒子不耐煩地說：「別再說為了我了！你們都是為了你們自己！我和陳夢過得好好的，是你們不停地攪和，沒完沒了地催我生孩子，不然我們不會離婚的！
「現在我想和劉雲過日子，你們還不同意，是不是我S了你們就滿意了！反正你們也有孫子了，不行ƭŭ̀₆我就去S！」
劉雲含著淚，低頭說：「阿姨……我想孩子，您能不能接受我，讓我照顧他……」
一個兩個，都把我當成了阻撓他們幸福的罪人嗎？
一時間，我天旋地轉，頭痛欲裂：「隨便你們吧，我老了，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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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成定局，我隻覺得疲憊不堪。
我不明白自己為他們操了這麼多心，最後反而落下最多的埋怨！
在一連串的打擊下，我高血壓犯了，躺在床上起不來，於是讓老伴把孩子交給兒子和劉雲, 讓他們自己過日子去吧。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以後日子是好是壞，也由他們自己承擔。
幾年後, 他們的生活一如我的判斷。
一開始，兒子和劉雲過得還可以，男主外女主內, 加上有個孩子當中心, 日子還算是溫馨。
劉雲比起陳夢，性格更為柔順隨和，還勤快愛幹活，對待孩子也很細心溫柔。
可她的短板也很明顯, 就是沒文化, 沒見識, 思想落後，在工作上和經濟上都沒有任何可以幫上忙的地方，養家的重擔全都落在兒子一人身上。
如果他們隻過自己的小日子, 問題倒也不大, 但劉雲的父母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既然女兒已經嫁了過來, 還給你們家生了兒子，那就是你們家的大功臣！
你們有義務給我們錢花，幫我們養兒子。
一開始兒子給了他們一些資助, 可耐不住他們經常來打秋風，找各種要錢的理由。
劉雲也不阻止她爸媽, 因為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的, 她也認為自己的丈夫該管她家，不然就是看不起她, 不把她當回事。
在兒子不耐煩的時候, 她也隻會捂著臉哭，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兩人磕磕碰碰地過了三年, 兒子說再也受不了劉雲父母的貪婪和她的愚蠢，最後還是離了婚。
劉雲這次也不說離不開孩子了, 她把孩子留下，分走了所有的存款，拿回家給弟弟買房去了。
就在同一年，陳夢再婚了。
她工作多年, 事業有成，到處都受人尊敬，找到了非常好的對象。
陳夢的父母也對外說, 醫學越來越發達，以後說不定有人造子宮, 到時候陳夢就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即使費用高昂，他們也負擔得起。
兒子得知後，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他開始每日酗酒，醉了之後就打罵孩子, 打罵我們，怨恨所有人奪走了他的幸福。
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嗎？
明明我的所有出發點都是好意啊！
落到現在這個結果，難道真的怨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