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還沒等到天黑，「砰砰」的敲門聲就回蕩在整個房間。
05
嫂子進門就開始哭，媽媽也跟在後面愁眉不展。
「這狀元香的效果這麼好我們可不能半途而廢啊，你哥那個沒用的，給孩子上學用的錢他都舍不得，現在連工資都不給我轉賬了。我們娘倆怎麼這麼命苦啊。」
媽媽也趕緊責怪我：「那是你親侄子你怎麼能做到不管不顧的，趕緊拿出錢來幫幫忙，天一的香都快用完了。」
一根香五百，一天燒三根，這哪是燒香，簡直是燒錢啊。
這個金額早已超出周巖的收入了他自然不會再同意買。
我幹脆利落道：「沒錢。」
嫂子趕緊抹了把眼淚：「你不是要去外地找工作嗎，這個公寓留著也沒什麼用，反正最Ŧú⁸後都是給我們天一的不如現在就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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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瞠目：「誰說這個公寓以後要給天一，這明明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房子。」
媽媽此時也十分不滿：「你一個女孩子家要房子幹嘛，以後總是要嫁人的，與其到時候給別人不如留給咱自己。」
我看著她們理直氣壯的樣子，冷不丁地開口。
「其實賺錢的法子有很多，天一現在讀高中了嫂子完全可以白天出去上班，媽你身體也一直很硬朗，出去做保潔一點問題都沒有。」
嫂子愣住了：「我這麼多年來可從來沒去上過班，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媽媽也趕緊扶腰：「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幹不動啊。」
原來你們也知道賺錢不容易，就等著拿我當血包呢。
我彎了彎嘴角：「實在不行你們就把房子抵押出去，我這個小公寓就算賣了也隻能供天一燒幾個月的香，但你們那套大房子可以一直供他到高考結束都沒問題。」
「為了孩子，多少錢都值得，你該不會舍不得了吧。」
媽媽慌張道：「怎麼能賣房子呢，到時候我們住哪兒啊。」
可嫂子卻眸光閃動，我知道她聽進心裡去了。
送她們離開後我登錄上小某書，果然看到了嫂子發文。
「狀元香真的有用，才不到十天孩子的成績就提升了五十名。有天賦的孩子不該被埋沒，不然就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
她表示自己要拼盡全力來為孩子謀一條康莊大道，隻要對高考有用哪怕是賣掉房子也在所不惜。
下面紛紛點贊留言。
「好偉大的母愛，隻有這樣的人才配生孩子。」
「這個狀元香真的這麼神奇嗎，那我也要給我兒子買一盒試試。」
「我證明不是託，我女兒就是用了這個考上的 985，我打算她考研的時候再買來用。」
我默默退出軟件，看來她們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這樣也好，最起碼不會再有人向我要錢了，我終於可以擺脫這難纏的一家。
收拾好行李後突然看到了周天一班主任許老師的信息，她約我明天去學校一趟。
我這才猛然想起，一直以來嫂子都以我學歷高為由把天一學習的責任全都甩到了我身上，本想著都是一家人多費些心也沒關系，所以不論是學費還是課外輔導再或者是和學校老師的溝通一直都是我在負責。
哥哥嫂子卻美美隱身隻需要關心幾句就賺取了慈父慈母的好名聲。
事到如今我自然不會再多管闲事。
剛要把嫂子的微信推送過去時，許老師卻發來語音。
「周天一同學最近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之前他的學習一直都是您在負責，所以請Ṭů⁽一定要來一趟學校，這件事極其嚴肅和重要。」
「事關他的未來。」
06
一大早我就來到了學校。
畢竟我也好奇他突飛猛進的成績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再次見到周天一時我卻險些認不出來。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那個調皮搗蛋又愛臭美的叛逆少年居然變得如此萎靡不振，他無力地倚靠在牆角，眼睛下多了烏青的黑眼圈，頭發更像雞窩似的不知多久沒有梳洗。
他在辦公室站了不多一會兒整個房間都是火燒火燎的煙燻味。
看到我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很快又隱匿下去。
許老師嘆了口氣「周天一同學在最近這次考試中因為作弊被取消成績。」
「作弊？」
我驚訝地看了侄子一眼，他頭埋得更深了。
「這段時間周天一不隻上課精神渙散，還總說自己頭疼，這次作弊更是性質惡劣。」
「所以學校給他記過處分，希望他能好好反省自己。如果再有下次可就要勸退處理了，也請你們家長能夠重視和配合。」
我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少年，想起了前世那個意氣風發的周天一。
那時候我及時阻止了嫂子用狀元香並且重金為他請了名師進行單獨輔導，所以他的成績很快就得到了提升。
老師的贊揚，同學的羨慕以及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這一切都是那個成績吊車尾連大專都很難考上的侄子所不敢想象的。
當我以為終於圓滿幫助他實現理想時沒想到他們心中卻積怨已久。
嫂子認為都是我的阻攔所以讓她兒子錯過了名校，而侄子更是因為這兩年的辛苦學習認為我在折磨他。
「如果用狀元香我根本不用活的這麼累，以我的聰明和天賦完全可以輕輕松松Ṭũₐ就考上好大學，都是因為你所以我必須起早貪黑的學習和補課，你知道青春多麼寶貴和短暫嗎。」
他猙獰地看著我就像看著仇人：「可我的青春全都被你毀了，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個普通本科而已。」
想起他怨毒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原來一片真心到最後得到的竟然是毀了他的青春。
也好，以後你的青春我再也不做半點幹涉。
想到這裡我開口道：「許老師，以後我要去外地工作，天一的學業就由他媽媽來全權負責了，相信他在媽媽的規訓下一定會很快改正。」
這時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周天一猛地衝了過來。
「你不要告訴我媽，不能讓她知道。」
我們詫異地看向他，隻見他不停地嘟囔著：「不行，不能讓她知道。為了買狀元香房子和車全都抵押了，如果知道我沒有考好他們會打S我的。」
許老師有些擔心：「最近天一的精神狀態確實有些問題，還是讓家人帶他去醫院看一看吧。」
「我不要去醫院！」
周天一猛地將老師推開，模樣逐漸變得癲狂。
「你們都瞧不起我，認為我做什麼都不行。但是等高考結束後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考上名校。到時候我要震驚你們所有人。」
「不用起早貪黑背書，不用沒日沒夜的刷題我也可以做到。」
「這次考試我隻是用狀元香的時間太短了，多用一些日子肯定就有效果。」
我細細地打量著他，眼神渙散，說話顛倒，看來中毒已經不淺並且伴有躁鬱症的表現。
他確實應該看醫生了。
眼看周天一越發不像樣，辦公室老師們一起圍上來安撫他焦躁不安的情緒。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穿過辦公室落到耳邊。
「誰說我兒子要去醫院。」
07
嫂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你們當老師的就這麼隨便給學生下定義嗎，我兒子最近考試剛剛進步了五十名你們居然讓他去看醫生，難道你們不應該開全校表彰大會才對嗎。」
我來到學校之後就悄悄聯系了她，也是時候該面對事實的真相了。
可許老師把周天一作弊的事情告訴嫂子後她卻輕蔑地一笑。
「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兒子作弊，就因為有人和他遞紙條嗎，怎麼就不能是別人問他要答案呢。我兒子以後可是要當狀元的，這麼打擊他的自尊心如果影響他考清華你們來負責嗎。」
辦公室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沒人敢為周天一考不上清華而負責。
可許老師畢竟是班主任，她依然真誠地跟嫂子溝通最近孩子的精神狀況，眼下他需要的是休息和調整。
可嫂子卻不屑地看了老師一眼慢悠悠地開口：「我知道你們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們教了一年都教不好，可我兒子用了幾天狀元香成績就突飛猛進，你們也覺得很羞愧吧。」
「事實證明你們的教學質量就是有問題，我兒子現在的成績全是靠自己得來的，所以你們不服氣唄，就想盡辦法來打壓他。我要把這件事發到網上讓大家看看，你們這些老師是怎麼扭曲現在的教育。」
老師們徹底驚呆了，估計教學生涯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胡攪蠻纏的家長。
大家不再說話，畢竟誰也不想被掛到網上被口誅筆伐。
這時周天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虛弱地開口：「媽，我頭暈。」
許老師剛要送他去校衛生室卻被嫂子制止。
「我兒子可不能被你們學校的庸醫給害了。」
說完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香包遞給了天一「兒子，這裡面都是狀元香的香灰，帶著它不僅能提神醒腦還能提高免疫力百毒不侵。」
「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媽媽相信你一定能考上清華到時候讓他們所有人都打臉。」
周天一疲憊地接過香包然後行屍走肉般扶著牆去了課堂。
人的身體一旦被擊垮意志也會隨著逐漸消弭，當初那個活力十足的叛逆青年此刻連反對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也正好借此機會與周天一的學業做了徹底的切割，以後凡是侄子的在校情況老師會與嫂子直接聯系。
走出校門的時候嫂子追了出來。
她看著我眼中滿滿都是嫌棄。
「當初要不是你非把天一的學業攬過去我兒子也不會白白被耽誤好幾年，你真以為自己學歷高就能隨意幹涉他人的人生嗎。」
「即便我文化水平不高但也能教育出優秀的孩子，為了他我Ṫűₛ什麼都可以付出。」
我笑了笑「那希望天一下次的成績能如你所願。」
08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坐上了離開這所城市的動車。
在路途中我點開小某書，大數據又推送了嫂子發的新動態。
「一天五炷香，穩上 985。」
下面配圖是煙霧繚繞的房間。
估計是為了效果更好，整個房間看起來門窗緊閉一絲煙都漏不出去，天一坐在裡面玩遊戲燻得眼睛都睜不開。
有網友不解：「這個時候了還在玩遊戲難道是學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