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爺爺，你快起來呀，我來扶你。”
爺爺已經五官都扭曲到一起。
我拉著媽媽不讓她幫忙。
“爺爺，沒關系，我不怕髒。”
我和媽媽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沒人扶他起來。
爺爺隻好自己慢悠悠的爬出來。
他扶著牆站起來。
“你等我好了，我打S你個賠錢貨。”
他龇牙咧嘴的，甚至都沒辦法高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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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家裡有些亂，王奶奶也沒做逗留便離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村的人都在傳我爸媽孝順。
我這個孫女更是不嫌棄爺爺。
甚至是他掉進茅坑都是我扶起來的。
爸媽有資格擔此名。
隻有爺爺經此一摔，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不過爺爺也沒有停止他的作。
他將這些事全部歸咎於流年不利。
非逼著爸爸去找了一個算命先生給他破解。
先生來家裡裝神弄鬼了一番。
最後留下一道黃符和一句話。
先生說今年爺爺的七十大壽必須隆重的辦。
並且在當天必須將黃符燒掉化水後給爺爺喝下。
爺爺對此深信不疑，爸爸也隻好照做。
辦大壽並非小事，爸爸便叫來二叔一起商量。
可二叔二嬸卻不願意摻和。
二嬸因為上次的事更加記恨爺爺。
她趾高氣昂的說道：“我們家可沒錢做這沒用的事情。”
二叔家比我們好過許多。
隻因為爺爺將所有的家當都給了二叔。
當初爸爸和媽媽結婚時，爺爺一根針都沒有給。
可現在他為了給二叔減輕負擔，不願意讓二叔養活。
隻會在我們家指手畫腳。
甚至面對爸媽的孝順，他都不放在眼裡。
我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對二叔說道：
“二叔，孝敬老人是積德行善的事情，這錢理應一人一半。”
“你一個賠錢貨說什麼屁話呢？”
我的話音剛落，爺爺拄著拐杖從裡屋走出來。
他走到我面前，用拐杖指著我。
“你二叔好歹給我生了一個孫子，不像你以後出嫁姓別人了。”
“你們家過不好就是因為養了你這麼個賠錢貨。”
我可不願和一個是非不分的人理論。
便也不再說話。
爺爺以為我們理虧，更加得寸進尺。
“老大，我說句公道話，老二家裡畢竟養著我李家血脈，他們家的錢是有大用的。”
“今天我就做主，所有的錢就由老大出。”
“老二就把你們家的鍋碗瓢盆都拿來，用完再給你們送回去。”
二嬸本來連鍋碗瓢盆的都不願意給借。
但想到自己總不能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5.
大壽當天，為了讓爺爺臉上有面。
爸媽特意去鎮上扯了最好的布料，買了頂級的棉花。
給爺爺做了一身暖和舒服的衣服。
他穿上後，還不屑的白了我們一眼。
“我還以為你們沒這個眼力見兒呢。”
“現在看來還是有點腦子的。”
爺爺總是這樣，得了便宜還要諷刺別人幾句。
他穿著光鮮亮麗被村人圍在中間。
而爸媽早已經忙的四腳朝天。
不一會兒，二叔和二嬸也拿著一身新衣服走過來。
他們的衣服布料是用的最下等的。
裡面的棉花是用舊棉花翻新的。
和我們的一對比簡直天差地別。
但爺爺看到後瞬間兩眼放光。
村人都很羨慕爺爺。
“老李還真是有福氣，看看這兩個兒子搶著給做新衣服。”
爺爺一把奪過二叔手裡的衣服。
“還是老二會選衣服，一看就比老大用心。”
“老大他們一家人最沒良心。”
說著他快速將身上的衣服脫掉，換上了二叔送來的衣服。
我看到這一幕穿過人群走到爺爺面前。
“爺爺，既然二叔也送來了衣服，那我先把這件給你收起來。”
爺爺見到我瞬間變了臉色。
他不耐煩的將衣服扔到我手上。
“趕快拿走，這種垃圾也配給我穿。”
我二話沒說將衣服鎖在櫃子裡。
等一下別後悔就行。
大壽開始後，爸媽一直在招待來慶賀的客人。
我悄悄告訴二叔。
大師說今天必須讓爺爺在外面坐一個小時，兒女才會財運亨通。
二叔雖然似信非信，但聽到財運兩個字還是痛快的將爺爺拉了出去。
爺爺坐在院裡穿著二叔送來的衣服瑟瑟發抖。
客人時不時的過來給爺爺敬酒。
爺爺端酒杯的手都在搖搖晃晃。
別人問他是不是冷。
他也隻能強忍著嘴角的哆嗦展開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冷，老二這衣服暖和的很。”
壽宴結束後，爺爺已經被凍得眼睛發呆。
渾身都像僵硬了一般。
我立刻將黃符燒掉，倒在冷水裡，端給爺爺。
他抬頭一飲而盡。
當天晚上，爺爺就滿床打滾。
發燒加肚子痛折磨的他哭天喊地。
穿的那麼單薄在外面坐了一個小時。
黃符上面還有朱砂，喝了帶朱砂的水不肚子痛才怪。
爺爺病了好幾天。
他並沒有怨怪風水先生。
反而說是我的存在克了他。
為此他更是看我不順眼，更理所當然的使喚我。
爸媽常常外出，隻能我給爺爺做飯。
每次我端進去的飯菜，他吃一口就會吐在碗裡。
說是豬食讓我重做。
我才不會慣著他。
回到廚房，我打算讓他嘗嘗真正的豬食。
裡屋卻又傳來爺爺的咒罵聲。
“S丫頭片子，你爹還沒準備餓S老子呢，你算什麼東西。”
聽著他毫不客氣的言語。
我氣得將手裡的盤子摔在地上。
爺爺似乎聽到的聲音。
緊接著咒罵又開始響起。
“你個賠錢的S丫頭，使勁摔，摔的你們全家吃不上飯才好。”
說著，爺爺竟然從床上爬起來走進了廚房。
6.
他用拐杖指著我，滿臉的橫肉。
“我就說你胳膊肘往外拐，現在讓你做點飯都不願意了。”
我也沒打算給他留情面。
指著一旁的一盆豬食說道：
“你不是說我做的飯是豬食嘛，那把喂豬的給你吃。”
聽到我的話，爺爺氣的雙手直哆嗦。
他扔掉拐杖，端起一旁的碗和盤子猛地摔在地上。
沒一會兒幾乎所有的餐具都讓爺爺摔個粉碎。
對待我們家的東西，他從來沒有珍惜過。
上一世他隻要一不高興，就會摔盆子摔碗。
家裡隻要是值錢的東西都遭過他的毒手。
甚至是撕毀我的書本，乃至一切關乎學習的東西。
隻因為我是個女孩子，他說讀書隻會浪費錢。
我們家過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我的拖累。
隻是他從來不會承認。
我爸白手起家，和媽媽勤勤懇懇。
送我去學醫，讓我走出村子有多麼偉大。
看著一片狼藉的廚房。
我一絲可惜都沒有，反而問他。
“解氣了嗎？”
爺爺當然不解氣，他顫巍巍的拿起拐杖正要打我。
爸爸媽媽卻回來了。
身後還跟著二叔二嬸。
二嬸一進門雙手拍的響亮，儼然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哎呦，這倒是稀奇了，難不成不過了？”
我沒有回答，爸媽也隻是走到我身邊仔細端詳我是否受傷。
二嬸走進來打量了一下廚房。
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那口抬不動的大鍋。
所有的東西都在地上成為了碎片。
眼下的情況我們家真的沒法過日子了。
二嬸笑的合不攏嘴。
“這老拖油瓶還真說的不錯，這女娃娃就是賠錢貨。”
“連個老人都照顧不好，虧村裡人還把你們誇上天了。”
轉身她又衝著爸媽笑話道：
“你們本來就窮，這下更揭不開鍋了。”
“就算揭開鍋，也沒碗盛了，還真是有意思。”
我靜靜看著二嬸一個人表演。
媽媽實在控制不住了。
她走過來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抬頭遺憾的說道：“你仔細看看，摔的都是你家的餐具。”
二嬸立刻趴在地上一塊一塊仔細查看。
每一個餐具上都有二嬸做的標記。
她當時隻怕我們留下她的東西，
費盡心思的都將它們做了標記。
沒想到現在竟是沒有一個完整的。
我躲在爸爸身後小聲嘟囔。
“二嬸，我剛就想告訴你，爺爺不知發什麼瘋，就把你家的餐具都摔了。”
“爺爺，你不會是對二嬸有什麼意見吧？”
爺爺氣的SS捂著心口。
本想罵我，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二嬸站起來大哭：“都是你這個老東西，我們家什麼都沒了。”
說著二嬸和二叔都衝上去對爺爺拳腳相加。
爺爺倒在一堆碎片旁，隻能哇哇大叫。
7.
二叔二嬸損失了許多東西，但也隻能吃啞巴虧。
他們隻能節衣縮食的過接下來的日子。
可沒多久，村裡就傳言要重新按人頭分地。
我們家和二叔家都是三口人。
隻有爺爺去了誰家，誰家就會多出一塊地。
為了分地的事情，二叔特意將在城裡工作的表哥叫了回來。
表哥為了顯示他的孝順。
一回來就來我家看爺爺。
而手裡卻什麼都沒拿。
他進到爺爺的屋裡，爺爺匆忙的將門關的嚴實。
可他們不知道，我早已從窗戶縫將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隻見爺爺從自己的包裹裡翻來覆去。
最後拿出一本存折。
他快速將存折塞到表哥手裡，還囑咐他。
“這錢是爺爺給你娶媳婦兒用的，可不能讓外面那個丫頭片子知道。”
“到時候她嫁人要的彩禮，爺爺也想辦法弄過來給你。”
“你才是能給咱們老李家傳宗接代的乖孫子。”
那些錢我並不稀罕，但我替我爸不值。
過了一會兒，表哥從爺爺的屋裡走了出來。
大搖大擺的顯擺自己是個城裡人。
還走到我面前教訓我。
“爺爺怎麼受傷了？一定是你對他不好。”
我懶得和他說話，隻是丟下一句。
“你對他好，要不你把他接到城裡享幾天福？”
表哥被我懟的啞口無言，隻好悻悻離去。
下午天色還沒黑，二叔和二嬸就風風火火的趕到我家。
說是要接走爺爺。
爸爸看到爺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
想讓他留下好好養著。
爺爺卻一把拍開爸爸。
“你攔著幹什麼？你不想讓我去老二家享福？”
我走過來拉開爸爸。
笑著對爺爺說：“爺爺，那你去二叔家好好享福去吧。”
我知道二叔二嬸為了拿到那塊地一定會將爺爺接走。
而為了讓二叔得到那塊地爺爺付出什麼都可以。
所以我下午特意在爺爺牆角將分地的事情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