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隨著人魔兩界融合，選擇和人共渡一生的魔也有，但結契的卻很少。因為一旦結契，雙方就徹底綁定，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S。而且，是隨壽命短的那個一起S。
我的顧慮在沈辭看來不值一提，他道：「小時候，你就說想把壽命分給我，你都不怕S，我怎麼會怕？」
我垂眸看著和沈辭的十指交纏，心弦被狠狠觸動了，沒人會拒絕一個會變貓又能幹的魅魔吧，我也不例外。
「可是，我隻買了你一年，私自結契也可以嗎？」
要都這樣，惡魔網店不會很快被賠光嗎？
沈辭眼中浮現出一抹難色，我立馬道：「沒事，我有錢，湊一湊能買下你，你身價不會很貴吧？」
「我不貴。」
我猜也是，正兒八經的魅魔一年身價都千萬起步，沈辭才一百萬，也就比最優質的家務全能型惡魔高一倍左右，可能是拔苗助長的後遺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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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憐愛地摸摸他，真是隻命途多舛的小魅魔。
沈辭呼嚕呼嚕地笑彎了眼，當即在網上進行預約。天一亮他就拽著我去結契的地方，如他所願直接拿到了當天結契的一號號碼牌。
結契的流程比網上看到的更復雜，尤其是在對沈辭進行魅魔審核時，把他叫進去問了足足兩個半小時的話，隻差把他的八輩祖宗問清楚。
沈辭拿著新鮮出爐的結契書，樂得像個小傻子。
「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去慶祝一下吧。」沈țũ̂⁾辭道。
我點頭，剛要說話時手機來了一條消息，正要看時被沈辭一把搶過。
「染染，你要玩就玩我，我可比它好玩多了。」
我被他冷不丁一句說紅了臉，飛快捂住他那張胡說八道的嘴，但還是為時已晚。來往行人紛紛投來差異的目光，見沈辭頭上矚目的惡魔角後，心照不宣衝我豎起贊賞的大拇指。
沈辭拉開我的手，完全不覺得半分羞愧，揚頭道：「你看，他們都覺得我說得對。」
我可以S，但不能社S！
「沈辭你住嘴吧，你也不想我們前腳結契，後腳就一起躺板板吧。」
「哦~」
「那你今天要聽我安排。」
行行行，隻要趕緊離開這裡，明天也能聽你安排。然而，我注定所託非人，因為沈辭他是魅魔，不是人！
「那我們回家幹上三天三夜！」
「要不，」我真誠地對他提議：「我們還是直接去火葬場化灰一塊揚了吧？」
「這麼刺激？」
沈辭低頭查手機：「這裡到火葬場沒有公交，要去得打車。」
「不過，染染，我們真要現在S嗎？」
我按住他褲子裡不安分的尾巴，拽著他的惡魔角往家的方向走。路過遊樂場，沈辭指著摩天輪求我陪他一塊去玩。
「染染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是孤兒，從來沒去過遊樂園，我還想第一次去時是你陪我。」
「沈辭，」我捧住他的臉：「你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在遊樂園裡把你撿回去的。」
那時候的沈辭，又黑又小的一團，縮在長椅上像個被丟掉的黑色垃圾袋。剛把他帶回家那段時間，我生怕他活不了，上學都偷偷把他藏進書包裡帶到學校。
後來他長大了點，我就用買了一堆火腿腸賄賂學校裡的流浪貓，生怕我上課時沈辭在外面被它們欺負，下課了我還得要抓緊時間去校長最喜歡的噴泉池裡給沈辭撈小魚。
他不告而別後，我還年年給他燒紙，生怕他在下面過得不好。
沈辭：(˘•ω•˘)
他扯著我的衣服小聲道：「我也很努力，生怕化形慢點，你就S了。」
7
晚上回家，一打開手機就被客服發來的幾百條消息淹沒。
【親~求您吱個聲吧】
【親Ťů₆~我知道你在，你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們幾十隻魔S翹翹嗎？】
最後兩條消息看得我不明所以，手一抖直接上劃到第一條，發送時間不出意外就是我和沈辭剛結契完出來。
一開始是：
【親~在嗎？】
【我們想了一下，您可以七天無理由退款噠！】
【我們可以先退款，魅魔我們可以上門領走的。】
……
中間客服就有點急躁了，開出的條件更豐厚，討好中夾雜著哀求：
【親~我們可以免費幫您換成家務惡魔，如果有需要，可以送倆。】
【如果您不滿意，家務惡魔就當直接送您一年使用權，錢還是給您退回去。】
【親~我們可以退雙倍錢，三倍也行。】
【親~求您退了吧，倉庫發貨失誤，您手裡那個是我們大老板的兒子，不能用啊！！！】
……
再往後，客服逐漸走上發癲的道路，發了撤，撤了發。
但我最震驚的是他說沈辭是他們大老板的兒子，沈辭不是說他是孤兒嗎？
我把手機遞到正在廚房裡忙活的沈辭面前，問他為什麼有爹還騙我是孤兒。
「染染，你聽我解釋。」
「行，你編吧！」
沈辭小媳婦兒模樣跟在我身後，手裡還不忘拿好剛洗好的草莓。我往沙發上一坐，他自覺朝我腳邊一蹲，盡顯討好之色。
「坐。」
「染染，說來話長。」
我打斷：「那你長話短說。」
沈辭兩眼一閉：「人是爸媽生的，我們魔也不可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有爸媽很正常。」
說完，他左眼偷偷掀開縫，打量我的神色。
「那你為什麼騙我？」
沈辭又想了半天說辭，一咬牙：「也不算騙，魔生漫長，父親他一睡就是幾百年，等他醒了我們早就連骨頭渣都不剩了。我說自己是孤兒，也不算作假吧。」
我腦子轉了好幾個圈兒，才理解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那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這麼大一兒子不見了，不瘋才怪！」
怪不得客服說他們會S翹翹，打工人不好幹，打工魔更難。
「那都是好久之後的事了，等我們要S的時候在想辦法，先及時行樂。」
沈辭看得很開，但我不行。
「萬一他明天就醒了呢？」
「不會噠，我給他加了很多安眠的東西。」
真是個孝順的好大兒！
沈辭蹭蹭我，溫熱的手指靈活地繞進襯衫下擺，在腰間揉捻挑逗。我要躲偏偏整個人又被他抱著懷裡，尾巴更是一刻不消停，在腿上蹭來蹭去。
「染染看起來不餓，那就讓我先吃吧，我好餓。」
這把戲沈辭已經用了不知多少遍，一開始我還傻乎乎覺得是因為把他餓狠了，後來實在遭不住去看了書才知道，魅魔天性如此，沈辭已經算好的，隻在家裡和我鬧，出去勉強還能裝出個人樣。
「我餓，趕緊做飯。」
沈辭眼尾泛紅，整個人都似慢了半拍，不情不願一點點撫平衣服上的褶子，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進了廚房。我平復好情緒，才拿起手機，當打開對話框又彈出十幾條消息。
【親~消息顯示已讀，你別不說話呀。】
【親~大家都是打工的，沒必要彼此為難，實在不行我們想辦法給你再換一隻魅魔，雖然比不上小少爺，但保證讓你物有所值！】
……
客服很誠懇，但契都結了，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我把結契書發過去。
【抱歉，好像不能退了诶！】
客服很激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老板會把我們做成仰望星空的。】
看得出來，客服很崩潰。
但沈辭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總不能為了他們，把小魅魔拋棄了。
所以，我隻能幫他們點一排蠟。
客服看著一排蠟，很久很久沒回消息，就在我以為他們認命時，網購平臺又彈出幾條消息。
【親~您想試試開一家惡魔網店嗎？】
【我們想了想，覺得去投靠您。】
我震驚，我不解，我噔噔噔跑去問沈辭他們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覺得反正都是S路一條，不如奮力一搏吧。」
「啊？」
「他們在賭，萬一討好了你，我願意把責任攬過來就皆大歡喜了。」
沈辭拉開椅子，示意我坐下。
「話說, 為什麼這個鏈接會把你買回來？」
沈辭坐到我旁邊, 雙手託腮目不轉睛看著我, 伴隨著愉快的呼嚕呼嚕像極了一隻乖巧的貓貓。
「是緣分。」
8
我不信，當晚和他大戰三百回合，渾身乏力地從哄著他說出真相。
「我知道你要買, 就頂替原度那隻低價魅魔。」
我察覺到他的含糊其辭，質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要買？」
沈辭眼睛咕嚕咕嚕轉, 就是不肯看我，左顧而言他。
「很晚了, 我們睡吧。你要睡不著，我們就再來一次怎麼樣？」
我握著他的惡魔角，使勁搖了搖：「回答！」
沈辭可憐兮兮道：「因為你找不到保姆啊！」
他似乎猜出我接下來的問題，兩眼一閉，護著頭往被子裡一鑽，瓮聲瓮氣道：「我賄賂了好多家家政公司, 故意把好保姆都調走。」
「明明我都是按照你小時候要求的化形，誰知道一進門你竟然真讓我幹活！」
我跟著一塊鑽進被子裡, 和沈辭面對面小聲道：「這不過是一個僱主的基度素養而已，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
「你提防心太重, 肯定會懷疑我另有所圖, 說不定會報警把我抓走。」
這個我沒辦法辯解, 因為, 我真幹過。
「那變成糯米糍不就行了？」
沈辭聽完，倔強地轉過頭, 無聲地拒絕回答。
我攬過他的腰，捏捏尾巴沒用, 摸摸耳朵也不行, 隻好使出絕招, 伸手比了個一。但沈辭還是拒絕，我隻能在加碼，直到我忍痛伸出第三個手指，沈辭才願意說話。
「五次。」
「那你不如直接把我送去火葬場。」
我哄道：「三次不少了, 要不然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休息。」
沈辭不動，我心裡默數三個數，一、二, 三還沒數他就轉過身。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走嗎？」
「不是修煉？」
「當然不是！」沈辭看著我, 喉嚨動了動, 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極力壓低聲音：「是你要把我送去絕育。」
我想破腦袋也沒想出是因為這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絕育多魅魔來說有多可怕！」
我笑得身子發顫：「可是, 絕育對貓咪好, 糯米糍，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好的。」
沈辭看了我一會兒，抵住了我的額頭, 低聲道：「我知道的, 染染，你對我最好了。」
「從小到大都是。」
我捧著他Ṱŭₓ的臉：「因為，我最喜歡你呀。」
不過是黑貓糯米糍, 還是魅魔沈辭，都是隻看一眼就深深烙在我心頭的存在。
沈辭受用地發出愉悅的呼嚕呼嚕聲：「氣氛都到這裡了，再來一次吧。」
「滾開！」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