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後還是有關部門出面將屍體拉了回去。

期間有民眾暴動，斥責他們不作為，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

 

各地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秩序也在瞬間打破。

 

不少人走投無路，入室趕走原住民一家，自己登堂入室的例子比比皆是。

 

一切，好像亂了套。

 

妹妹越來越沉默。

 

就連直播和新聞都不怎麼看了。

 

忽然有一天，她開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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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說咱家也會有人闖進來，把我們趕走嗎？”

 

我不知道，但我們所在的地方偏僻，鄰裡關系也很好。

 

前幾天隔壁大嬸還走了好遠的路來敲我家門，要給我們送棉被。

 

我們沒要，還送了對方幾筐煤。

 

我相信，哪怕是末世，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那種暴力分子。

 

更多的人隻是被眼前的困境逼到了絕境，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繼母那邊已經沒人願意和她交易了。

 

很多人大老遠的趕過來，發現交易對象是她，寧可扔了東西空手而歸，也不願意便宜她。

 

火焰山裡雖好，但也不是樣樣東西齊全，尤其是在開展互市之後，就沒有大批量的物資運進來了，全靠裡面的人和外面互換。

 

繼母和她兒子已經三天沒吃到肉了，冰鎮可樂這種奢侈品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也不是沒想過和裡面的人花錢買點，可她的惡行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沒人願意幫她。

 

繼母動手想搶，被裡面的人聯合起來揍了一頓。

 

打的鼻青臉腫。

 

就這，她也不打算消停，而是在晚上的時候，偷摸將所有人的物資全都扔進了湖裡。

 

“我吃不上，你們也別吃！”

 

繼母的惡行終於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他們聯合起來將她駕到了火焰山的邊緣，想要電S她。

 

繼母拼S掙扎，可她一個根本就敵不過這麼多人，很快就被推搡到了火焰山的邊緣。

 

繼母掙扎著，怒吼著，可身子還是被貼到了那道無形的牆上。

 

下一秒，她口中發出驚恐的尖叫。

 

但想象中繼母被電擊的畫面並沒有出現，一切照常。

 

有人發現，橫在火焰山和外面世界的那道牆，忽然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我命不該絕！”

 

繼母笑的猖狂，無視身後還在懵逼的眾人直接逃命。

 

她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去，連自己的兒子旭旭都顧不上。

 

但她忘了，外面的人，比裡面的更恨她。

 

繼母出逃的那一刻，無數人盯著她的直播畫面，應聲而動。

 

12.

 

人團結起來上很可怕的。

 

尤其是一個長期處於被欺壓狀態下的群體。

 

繼母出逃不到三分鍾的時間，附近的人全都動了起來。

 

不少人開了直播，實時播報自己的發現。

 

“我這裡沒有！”

 

“我這裡也沒有！”

 

“那個女人已經往火車站的方向跑了，攔下她！”

 

所有人無比的默契，像追逃犯一般全城通緝繼母。

 

繼母也發現了不對勁。

 

直播間裡的人似乎一直在播報她的點位。

 

她關掉了直播，但已經來不及了。

 

有人找到了她，興奮的高呼一聲，“我找到了！”

 

然後將鏡頭對準了她。

 

屏幕裡是繼母倉皇的臉，她的面上寫滿了恐懼，口中的話更是磕磕巴巴。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我警告你們，打人是犯法的！”

 

“犯法？你把人逼上絕路的時候怎麼不說犯法？老子今天就算是把牢底坐穿也要弄S你個心腸歹毒的女人！”

 

所有人一擁而上。

 

一開始我還能看到繼母，後面隻能聽到她叫罵的聲音。

 

再到最後甚至連罵人的聲音都沒了，畫面裡隻有一群人瘋狂圍著一個地方狂踹的畫面。

 

“媽媽，媽媽……”

 

期間旭旭終於追了上來，哭著喊著打算擠進去，卻被人一腳踹了出來，還踩斷了一條腿。

 

劇烈的疼痛讓旭旭不敢上前，隻能爬出來在旁邊放聲大哭。

 

“媽了個巴子！老子終於找到你了！”

 

忽然，憤慨的人群後傳來了一陣聲音。

 

所有人紛紛回頭，見到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站在他們身後，全都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你是來救這個女人的？”

 

“我勸你省省吧！這女人作惡多端，罪有應得！”

 

“就是！你要說敢出頭，我們連你一塊打！”

 

“我救個屁！”大漢往旁邊啐了一口，臉上的憤怒不比這些正義群眾們淺。

 

“這女人幾天前忽然來我家說給我生了個兒子，要我去鎮上買三金娶她回家。”

 

“我前腳剛出去，後腳就回不去了，老子在外面天寒地凍差點S了，結果發現兒子不是我的！”

 

“你還帶著野種在我家蹭吃蹭喝，讓我媽和我妹給你當奴隸？你挺會享受啊！”

 

“老子今天就S了這野種！”

 

大漢拎起楊旭，和拎小雞似的要把他扔在地上摔S。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繼母終於反應過來，猛地撲上去抱住男人的大腿哀嚎。

 

“我真給你生了個兒子啊！但我養不活，隻好送人了，你要相信我啊！”

 

“那你送哪了？”男人開口。

 

繼母的眼神閃躲，眼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男人再度作勢將楊旭舉高。

 

看著在男人手裡哇哇大哭的楊旭，繼母隻好開口。

 

“送……送垃圾桶旁邊了……”

 

“什麼？你居然把我兒子送垃圾桶旁邊了？那他還能有活路嗎？”

 

“你這個毒婦！今天你和這個野種全都給老子去S！”

 

男人大怒，舉起手中的楊旭就要往下拋，繼母和他扭打在了一起，但很快就不敵，被踹翻在一邊。

 

眼看慘劇要發生，忽然警笛響起，緊接著一群警察趕到，大喊一聲。

 

“不許動！都舉起手來！”

 

13.

 

楊旭撿回了一條命。

 

其他的群眾也隻是被口頭教育批評了。

 

我沒想到繼母的私生活會這麼精彩。

 

當初她嫁給我爸的時候，說辭可不是這樣。

 

但很快，我就沒心思去想這件事了。

 

因為我發現直播屏幕裡，繼母居然不見了。

 

糟糕，她不會來找我們了吧？

 

我的心被懸在嗓子眼上，不知道繼母這個惡毒的女人又要出什麼花招。

 

半個小時後，爺爺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著上面跳動的熟悉的“阮紅萍”三個大字，我們爺孫四人都屏住了呼吸。

 

斟酌再三後，爺爺還是選擇了接聽電話。

 

外放剛一打開，阮紅萍哭唧唧的聲音立刻從聽筒那邊傳來。

 

“爸，穗穗，你們在哪啊？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丟下你們一個人跑到火焰山去，主要是那有我家一個親戚，我怕人多他不接納。”

 

好家伙，轉眼間昔日的情夫就已經成親戚了？再信口雌黃的人也不敢這麼亂說。

 

電話那頭的阮紅萍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看了直播，繼續打感情牌道。

 

“爸，其實我肚子裡已經懷了世強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孫子嗎？”

 

“爸，隻要你來接我，我就好好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孝敬您和媽，把世強的孩子都當我的親孩子對待！”

 

阮紅萍聲淚俱下，說的和真的一樣。

 

我有些緊張的看向爺爺，生怕他真的上了她的當。

 

好在爺爺尚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嘆了口氣道。

 

“從前是我太執著了，非想要個孫子，這段時間我也想明白了，孫子孫女都一樣。”

 

“要是生下來一個和你一樣的壞種，那才讓人憂心！”

 

“紅萍，你走吧，從那天分完遺產我們就說好了，以後你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就算是生下來個天才，也和我們家無關！”

 

爺爺的態度堅決，阮紅萍也沒想到爺爺居然會是這樣反應。

 

託著自己的肚子，她試探著走到臥室門口開口。

 

“爸，你和孩子們應該都在臥室裡吧？讓我進來給你磕個頭賠罪，磕完我就走，好嗎？”

 

阮紅萍開口，我分明聽到她的心聲，說的是和嘴裡完全相反的話！

 

“我才沒有懷孕！找你這個老東西就是為了讓你出去幫我頂罪！”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S了你全家！”

 

“爺爺！她想S了我們！”

 

我驚呼出聲，電話那頭的阮紅萍明顯一愣，也不裝了，聲音裡頓時帶上了獰笑。

 

“小東西，還挺聰明，說吧，什麼時候發現的？”

 

14.

 

我額頭上滲出了汗意。

 

一邊以眼神示意妹妹出去報警一邊穩住繼母。

 

“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重生來的嗎？”

 

“怎麼還能把自己逼上這條路？”

 

“我把自己逼上這條路？明明是你們把我逼上了這條路！”

 

“要不是你們前世拋下我不管，我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我會活活被凍S在外面？”

 

“這都是你們的報應！”

 

“老東西！出來給我頂罪！不然我S了你全家！”

 

繼母的聲音猙獰，我卻有些無語。

 

且先不說有沒有前世今生這一說，就算是有，她怎麼能保證就一定是我們故意拋棄她呢？

 

火焰山離這裡十萬八千裡遠，我和爺爺向來節省，無緣無故不會跑到那去。

 

說不定我們S的比她還要早，那聯系不到的手機就是證明！

 

可繼母完全不信我口中的話，依舊自顧自的發瘋。

 

“是你們！就是你們！”

 

“是你們上輩子害S了我！這輩子還想害我！”

 

“快出來受S！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讓你們家永遠都沒有孫子！”

 

我沒有搭理繼母。

 

也犯不著去搭理，她和我們離著好遠，就算發現了我們不在房子裡趕到老家這邊過來，也得花好長的時間。

 

更何況警察已經接到我妹妹的報警趕到了。

 

看到發癲的繼母，他們讓繼母放下手中的刀，束手就擒。

 

可繼母寧S不從，還想和面前的警察搏鬥。

 

甚至警察叫來她的兒子楊旭勸她，她也不為所動。

 

“旭旭，媽媽是S過一次的人，這次媽媽一定不能再S，一定不能！”

 

“隻要媽從這逃出去，媽手裡有錢，照樣瀟灑過活！”

 

繼母的美夢終歸還是碎了。

 

在一名警察上前奪刀的時候，她一時激動，用力過度，失足從高樓上墜落，當場身亡。

 

三樓的高度，其實也不一定會S。

 

但她運氣差了點，我們那小區還沒完全竣工，樓下剛好有施工擺放的鋼筋，她整個人被鋼筋洞穿，身上的血流的像噴泉，還沒抬到醫院就斷了氣。

 

她兒子楊旭哭的肝腸寸斷，要不是警察攔著，可能也得下去一起陪她了。

 

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巨大，幾乎每個新聞臺都重點做了播報。

 

線上線下，沒有一個人是不拍手稱快的。

 

就連之前當街狂揍繼母的男人，也在民眾的呼聲下被保釋出了監獄。

 

隻有爺爺奶奶不停的搖頭嘆息，說了句。

 

“造孽啊！”

 

15.

 

說來也怪。

 

繼母從火焰山逃出來的那天，籠罩在火焰山上的隱形屏障忽然消失，極寒天氣也逐漸回暖，變的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火焰山依舊灼熱，外面的世界也處於正常的高溫中，最高隻有四十來度。

 

雖然仍然談不上舒服，但對於在極寒世界裡生存了好一陣子的人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

 

大家紛紛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極寒天氣帶給大家的影響，正在慢慢消失。

 

專家們也組織科研隊伍去火焰山研究了好幾次，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確切的結論來。

 

隻說可能是某種特殊的地心運動，叫各國都修建足夠的庇護所，以免再出現極端天氣。

 

我和爺爺奶奶也搬回了城裡。

 

隻是繼母跳樓的那房子我們一家人都嫌晦氣，賣了後換了間小點的房子，剩下的錢也夠我們一家人正常開銷了。

 

又是幾年過去，專家們擔心的極端天氣並沒有來，大家安居樂業，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災難前的日子。

 

隻是偶爾上網刷到幾年前的帖子，才會想起當初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

 

但一切已經過去了。

 

我大學畢業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妹妹也上了高中，奶奶和爺爺兩個人闲不住，帶動之前的鄉裡鄉親搞了個養殖基地。

 

村裡的留守老人負責養殖，他兩負責銷售，日子紅紅火火。

 

我相信未來，還有更加紅紅火火的日子等著我們。

 

就算曾經有噩夢，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