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手機裡那張我趴著睡覺的照片，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拍的。

等到了大學，為了避開他，我特意選了離家很遠的大學，就是為了不和路澤言一起。

誰知道！

這狗東西居然親自打電話去問老班我的志願，老班居然告訴他了。

嗚嗚嗚，我終究還是在路澤言的光環之下的萬年老二。

簡直能把人氣死。

父母一聽我不樂意的語氣，還說我這麼嬌氣，路澤言在的話可以照顧我。

照顧我什麼？照顧我照顧到他床上嗎？

嗚嗚嗚，你們也不看看，他對我到底是什麼心思！

居心不良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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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找個女朋友！

直接斬斷了路澤言對我的妄想。

可是找女朋友沒有那麼快，於是我花了兩百塊找了動漫社的女裝小哥哥。

黑長直的小哥哥笑容甜美，挽著我的胳膊走在校園裡，還是很吸引大家的目光的。

計劃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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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拉著人來到了籃球場邊，路澤言還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

然後他的眼神無意識地往我們這邊掃了一眼，下一瞬，籃球被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眼神像是燃起了火。

旁邊的動漫社學長嚇了一大跳，立馬躲到我的身後，拽住我的衣服顫抖著聲音問：

「兩百啊！可不包括挨揍！」

我也有點慌，見路澤言大步流星地怒氣衝衝往這邊走，我也怕他揍人，更怕自己賠不起。

我立馬擋在小哥哥身前。

不擋還好，擋了之後，路澤言的怒氣值更高了。

他站到我面前，語氣冷得像是冰塊：「讓開！」

我根本不敢動！

我要是動了，身後這個可要遭老罪了。

「你……你要幹什麼？你別……嚇唬人啊！」

我磕巴著擋在前面，然後路澤言更氣了：

「餘邵元，你可真會惹我生氣，嗯？」

「我給你機會、時間，不是讓你來給我戴綠帽子的！」

我先是一愣，隨後怒氣值被點燃：

「你有病吧？誰給你戴綠帽子了？咱們倆根本就沒在一起好吧！」

然後路澤言板著臉從懷裡掏出手機，丟進了我的懷裡。

我顫抖著手點開視頻，裡面的我臉頰通紅，抱著酒瓶子拽著路澤言的手。

一邊傻笑，一邊有點自豪地拍著單薄的胸脯說：

「路……路澤言，你喜歡我，還是很有眼光的……嗝……雖然我不是那麼喜歡你，但是咱們可以當……當朋友。」

畫面裡沒出現路澤言的人，卻能聽到他可憐巴巴的聲音：

「那……朋友的忙你會幫嗎？」

我傻乎乎地看著鏡頭，認真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字：「幫！」

路澤言笑著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被我躲過去。

「我少個男朋友，你也剛好是個男的，所以……你要做我男朋友嗎？」

畫面裡的人一瞬間蒙逼，醉酒的大腦完全無法思考這麼復雜的問題。

好半晌，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才「嗯」了一聲：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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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戛然而止，我瞪大了眼睛去看路澤言：

「我喝醉了！根本沒有可信度好吧？」

上次他說他喜歡我，之後拉著別扭的我去喝酒，說要和我談談。

後來我就記得我喝多了，根本不記得還有當男朋友這件事了！

路澤言冷哼一聲：「不承認了？」

「裝醉酒始亂終棄，還給我戴綠帽子！」

我一頓頭腦風暴，周圍的人也八卦地看過來。

就連身後的小哥哥也夾著嗓子問我：「你也沒說這個啊。」

我怎麼說啊？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是路澤言的男朋友！

路澤言眼神死死地盯著女裝大佬，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然後有耳熟的兩個女聲響起：

「我滴天啊，每次來籃球場都有驚喜，今天居然是修羅場啊！」

「你真的眼神不行，這哪裡是什麼修羅場，分明就是小可愛正拉著姐妹玩耍，酷哥吃錯醋了。」

「什麼？你怎麼看出來的？」

「笨蛋！你看那個女生的腳踝，骨節突出，我們醫學生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腿，絕對錯不了！」

「男生？那不是更糟糕？」

「有什麼糟糕的？他都沒有小可愛高，兩個 0 在一起能有什麼未來？」

兩個人聊得興高採烈。

現場的三個人陷入沉默。

身後的女裝小哥哥伸手扯了扯我的衣服，有點尷尬地開口：

「那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和你老公好好聊聊吧。」

然後就在我的爾康手面前，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要走啊！

燕子！沒有你我該怎麼活啊？

空氣安靜得厲害，就連那兩個女生都躲到角落裡暗中觀察。

咱就是說，你們要不還是碎嘴地來上幾句吧，不然真的我很害怕路澤言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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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路澤言真的不輕易揍人。

他拽著我的手腕，一路開始疾走，直到到了宿舍，一把把我拉進屋內。

「路……路澤言……我……」

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先說哪個了。

路澤言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最後身子頹廢地往門上一靠。

他低垂著眉眼，下一秒，在我震驚的眼神中，幾滴淚順著他的臉就滑了下來。

「你……」

靠！

路澤言被我氣哭了！

先是驚慌，隨後我居然內心一陣狂喜。

有些暗爽！

我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路……路澤言，你別哭了。」

路澤言長這麼大，高中我被人堵了，他冷著臉去跟人家幹架，胳膊斷了都沒哭這麼慘。

心裡說不觸動是假的。

仔細想想，路澤言對誰都冷冰冰的，隻有我才能讓他做點惡作劇什麼的。

人生能這麼無聊，他也是挺可憐的哈。

我有些手足無措，從來都是路澤言哄我的，我從來沒哄過他。

他捂著臉，明明沒有哭出聲音，可卻看著讓人心裡難過。

「你別哭了，我……我有點難受。」

路澤言靠在門板上，眼神低低地看向地板，聲音悶悶的：「我以為……隻要我不放棄，我一直在你身邊，你總會喜歡我的。」

「就算你喜歡女生，說不準，就會回頭看看我。」

「可當你真的帶著一個女生出現時，餘邵元，我真的要氣炸了，我甚至想對她動手。」

他隨意又粗魯地抹了一把眼淚，聲音還帶著哭腔：「你不是說你討厭我嗎？你覺得我什麼都比你好，覺得嫉妒我，那你就用我對你的喜歡來報復我啊！」

我愣住：「啊？」

路澤言瘋了嗎？

他在說什麼未曾設想的道路？

他往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按在他怦怦直跳的胸口。

單薄的衣物下，是他結實的胸肌。

「讓我每天給你的遊戲上分，給你帶飯，佔位置，給你洗襪子，教你打球，就這樣狠狠地報復我！」

我有些蒙逼地看著他，語氣遲疑：「可……這些，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嗎？」

他苦笑了下，將我拉得更近了：

「那你還要我做什麼？」

距離越來越近，呼吸相互交錯。

我的腦子裡像是混了糨糊，居然在他親上來的那一刻沒有伸手推開。

他說：「元元，我的技術很好，要不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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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抱著圈在懷裡，衣服下擺被塞進嘴裡咬住。

寬大滾燙的掌心將我牢牢緊握，釋放的一瞬間，我腦子一白，隻記得路澤言說他技術挺好的。

確實……還蠻不錯的。

眼前星光點點，還在失神，就被他掰過臉狠狠地吻過來。

唇被咬得發麻發脹，被松開時，我雙眼失神地看著路澤言。

「路澤言，你……你真的喜歡我嗎？」

腦子裡閃過他手機隱秘空間裡的全部相片，還有他腦門上大大的名字。

「喜歡，非常喜歡！」

指尖描繪過的他的側臉，我突然有點興奮。

男人，一個強壯的、各方面都比我強很多的男人對我說，我可以隨意報復他。

爽爆了！

我站起來騎坐在路澤言的腿上，對他起伏的輪廓視而不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親我。」

他眼神滾燙地仰頭來親我，卻在探進來時，被我一巴掌推開。

他的臉被打得側了一下，卻又有些興奮地看過來。

「不許伸舌頭！」

他眼神可憐巴巴的，還是湊過來親我。

一整個下午，他就像是完全屬於我的大型芭比娃娃，我說什麼他做什麼。

哈哈哈哈，路澤言，你小子也有今天！

早知道被人喜歡這麼爽，我早就直接拿捏路澤言了，還用等今天？

心中暗爽得不行，結果第二天，我一起床下意識看向路澤言，然後渾身一震。

路澤言頭上的名字不見了！

名字呢？

一旁的瘦子拉開簾子探出臉：「幾點了？」

他腦門上的三字女明星和昨天的又不是一個人了。

可是，就算換了人，也還是能看到清楚的黃邊字體在腦門上啊。

我迅速地趴下去，當著舍友的面伸手摸上了路澤言的腦門，怎麼摸腦門上的名字都不出來。

路澤言滿眼疑問：「怎麼了嗎？」

靠！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

這特麼才半套啊，路澤言居然就給我來賢者時間了嗎？

還是說……得到了就不珍惜？

我心裡有點難過了。

面對路澤言遞過來的肉包子，我狠狠地啃了一口, 平時最愛的包子此時一點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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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言整整一周，就像是脫離了超能力的法則一樣。

全校的男女老少都有名字, 隻有他沒有。

我越想越氣，最後幹脆直接拿路澤言當空氣。

最可氣的是我當晚做夢, 夢到了路澤言乖乖地跪在地上幫我弄……

他沙啞著嗓子問我：「元元, 舒服嗎？」

結果第二天，靠，早上睡得蒙逼地對著鏡子洗臉時, 我被自己腦門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嚇了一跳。

「路澤言」三個大字掛得結結實實的，明晃晃的。

誰對他有幻想了？可笑！

可一想到帥氣的臉，鼓鼓的腮幫子，我還是沒忍住起立了。

路澤言面對我的忽冷忽熱, 一句話沒說, 隻是在周末默默地訂了酒店。

「我們周末去酒店幹什麼？」

路澤言說得一臉坦然：「看電影。」

我以為他訂的電競酒店，看比賽打遊戲的那種。

對男生和男生那種愛做的事情一無所知的我，被路澤言帶上了出租車。

看著撒滿花瓣的水床, 我突然背後一涼。

其實吧……清心寡欲挺好的, 真的！

衣服被像是剝洋蔥一樣剝光，唇被兇猛地吞噬，身體隨著水床的晃動逐漸模糊了意識。

恍惚間從天花板的鏡子裡, 清楚地看到路澤言頭上的名字：餘邵元。

一直緊繃的心, 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松了下來。

原來, 路澤言還是喜歡我的啊！

抱著他的手臂用力，我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路澤言，要一直喜歡我！」

他愣了一下，隨後更加粗暴地吻上來：

「好！」

嗚咽的聲音響了整夜。

兩個名字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在一起。

並不太像是單純的死對頭和兄弟情。

反倒有點像是……愛情。

20

等到暑假回了家, 我還有點小緊張，畢竟喜歡男生這種大事, 也不知道我爸媽能不能接受。

誰知道, 路澤言光明正大地牽著我，兩家父母毫無反應。

我拽了拽路澤言的袖子，小聲地問：「我頭一次知道咱們爸媽接受程度這麼高。」

路澤言低笑：「不好嗎？完全不會讓你有壓力。」

我點了點頭, 是挺好的，就是感覺爸媽好像沒有那麼在意我。

直到晚上在房間和路澤言打遊戲渴了, 出來倒水。

一出門, 剛好聽到兩家父母再聊我們。

我媽：「小言來跟我說喜歡元元時，我真的要嚇死了，不過他說得也對, 隻是因為他是男生就否決他愛元元的事實，這對他不公平。」

路澤言媽媽：「他最早剛意識到就跟我和他爸坦白了，你們也知道元元的性格, 我一想估計也成不了，就大方地同意了。」

路澤言爸爸：「就你兒子對元元的上心程度，他要是失敗了, 真不知道元元會和什麼人在一起。」

我爸在一旁跟著點頭。

我捏緊了水杯。

原來不是爸媽開明, 而是路澤言在我還沒喜歡他、決定和他在一起時, 就已經為了我做好一切準備。

進了房間，我看著路澤言輕輕問他：

「路澤言，如果我還是不喜歡你怎麼辦？」

路澤言眼神恍惚了一下, 伸手拉住我抱進懷裡：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喜歡我。」

從我的視角看過去，完全就是個變態 SQ 狂在那裡拿著別人短褲自嗨！

「（餘」「那就等到你不喜歡她。」

我眼睛有點酸，胸口也悶悶的。

我抬頭親了下他的唇角：

「別等了。」

「因為我現在……就很喜歡你了。」

唇和唇在落日漏進來的屋內接吻。

餘暉撒了滿地，為我們唱了首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