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才不要坐這車，還是跟著幫主好，我剛沒喝酒，讓我開吧。」
......
「冷心啊，你看看你，家境這麼普通，不必要在遊戲裡衝那麼多錢啊！現實生活過好才是真的好，遊戲裡萬人追捧，現實裡啃著饅頭，不至於。」
他是如此的語重心長，要不是眼底的幸災樂禍太過於明顯，我就真信了。
萬裡無雲接過我的車鑰匙，嗓音同往常一樣。
「我來開車吧。」
留下來的統共 10 個人，剛好一輛車五個。
剩下幾個不是傲視群雄幫派的也走到我身後：「那我們跟你們一起去。」
此時，隻聽見引擎制動的聲音，一輛車緩緩朝著我們駛來。
車身通體呈現黑色，車頭升起金屬女神立標，線條流暢精致，在燈光昏暗的車庫中，像是蟄伏在黑夜的王者，眾人紛紛驚呼。
「我丟，勞斯萊斯？這酒店來的還真都是有錢人。」
「這款價格要一千萬了吧？我隻在手機上刷到過，好想認識一下車主人跟車拍個合照。」
「趕緊拍下來，第一次在現實裡見到這麼貴的車。」
......
就連傲視群雄身邊的跟班，也忍不住拿起手機拍照 3002
車在我們面前停下，下來的是熟人——那天接待我的王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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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視群雄眼睛一亮，走過去，洋洋得意。
「舅舅，你怎麼來了？我們有人沒喝酒，不用你送。」
卻不想，王經理瞪他一眼，徑直走向我把鑰匙遞給我朝我躬身。
「老板，您要的車我開來了。」
我接過車鑰匙似笑非笑地看向傲視群雄，意味深長。
「王經理，你侄子還真是好為人師啊。」
王經理扭頭又瞪了傲視群雄一眼，隨後朝我充滿歉意地微笑。
「老板您放心，回去我會教訓他的。」
傲視群雄還是有些不忿：「舅，酒店老板不是男的嗎？怎麼就變成她了？」
「你閉嘴！」
王經理踹他一腳，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故作憂傷：「王經理，您侄子看起來並不歡迎我，這樣你開車帶這幾個人去吧，我和萬裡無雲就不去了。」
王經理揪著傲視群雄的耳朵：「趕緊過來道歉，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什麼人？」
傲視群雄不情不願，卻也無可奈何，哪有之前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對不起。」
最後，我和萬裡無雲依舊沒去。
回去的路上，我試探著問萬裡無雲。
「我叫林含，你呢？」
「墨桑，墨水的墨，桑葚的桑。」
墨桑也是大一，和江青遠還是一個學校。
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曾經在江青遠嘴巴裡聽過這個名字，校草投票，江青遠花錢拉票還是沒贏過墨桑。
「其實我就是那個冰冷女人，你為什麼要把我踢出去直播間啊？」
墨桑把著方向盤：「我為了賺錢，跟一家 MCN 籤了合同，後來才發現那是份黑合同，為了不讓他們賺到錢，進來一個我踢一個。」
原來是被傳媒公司騙了啊，不對！那我怎麼邀請他加入啊？
他會不會也不信任我？
「那你願意來我的公司嗎？」
「可以。」
墨桑答應得幹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你不怕我騙你？」
「我相信你。」
13
為了組建公司，我注冊了招聘軟件招募員工。
九號給我提出建議：「運營、人事、會計......，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宿主您沒有管理經驗最好再招個代理總裁。」
我看著數不清的簡歷點點頭，心裡盤算著自己也報一些管理課程提升提升自己。
公司場地上，我租下了離家挺近的寫字樓的一層。
上一個在這裡的公司破產，留下了很多東西抵押房租，房東說免費給我們使用。
所以注冊好公司，隻把門頭一換，含星傳媒就正式營業了。
有人管著，我也樂得自在。
招聘來的執行總裁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說一不二，決策準確。
聽說之前在一家著名的娛樂公司工作，因為不滿職場潛規則離職。
總之，我對她很滿意。
含星傳媒在她的管理下，越發蒸蒸日上。
宋辭和墨桑還是學生，隻有晚上或白天沒課的時候，才來公司直播。
公司給他們搭建了專屬的直播間，定制了人設。
兩人憑借優越的長相和豐富的直播內容，短時間便積累了大量的粉絲，含星娛樂也逐漸為人所知，越來越多的主播跳槽應聘。
而我，在清北大學開設的成人教育培訓班裡跟著資深的教授學習管理知識。
如今已是又一年的冬天，下課鈴響，我抱著書本朝外走的時候。
墨桑早已在門口等我，他接過我的背包。
「我下午沒課了，一起去公司吧？」
我點點頭，鑽進了車的副駕駛。
上了半天課，實在是累。
我揉捏著酸痛的肩膀，視線忍不住看向墨桑。
這才沒過多久，他外貌已經褪去了青澀，顯得成熟了許多。
一路上，相顧無言。
成為上司和員工的關系後，我們之間便總有一種微妙的氣氛。
剛走進公司大門，迎面碰上了拿外賣的宋辭。
宋辭似乎剛剛直播完，他還穿著異域風的衣袍，腹部半透明勾勒出飽滿的腹肌，身上掛了好些金色配飾，頭上還帶著黑色獸耳，黑色的長卷發垂至腰間。
本就混血感的長相，塗上粉底打造成了黑皮異域美人。
「姐姐，你來了。」
他見到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走過來。
我朝他笑笑：「剛下課回來，直播了一上午？」
「對，我今天可是禮物榜第一！隻是下午就要回去上課了。」
宋辭說著，語氣變得有些低落，面帶敵意地看向墨桑。
墨桑此刻突然開口：「什麼姐姐弟弟的，你們有血緣關系嗎？」
宋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也比某人要強，直呼姐姐大名，姐姐可是你的老板，你能不能放尊重點。」
我扶額，他倆隻要一碰面，必定要吵起來。
說的話還都很幼稚，像是小學生吵架。
我站在中間揮手：「都趕緊吃飯，耽誤幹活扣你們工資。」
九號突然飛出來一臉奸笑：「宿主，他們可是在為你爭風吃醋哎！」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美麗可愛的宿主會選擇誰呢？還是兩個都要？」
我揪著它的臉：「你想幹嘛？」
「痛痛痛，宿主！唉，實話告訴你吧，我快要走了，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孤身一人。」
「走？什麼意思？」
九號的熊耳朵垂了下來，十分失落的模樣：「宿主的財富值和聲望值已經達到了我要完成的指標，隻要幸福值再達到，我就可以去下一個世界工作了。在一個世界停留太久，會被判定為不合格拉去銷毀。」
我坐在辦公室的座椅上，心底說不出的難受。
一路走來，是九號一直陪著我，它算不上特別完美，卻實打實地幫了我很多。
我早就把它當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更是我的伙伴和親人。
「九號你之前也在別的世界待過嗎？」
九號圓溜溜的眼中閃著淚花：「宿主是我第一個綁定的宿主。」
「放心吧，隻要幸福值達標，你就算任務完成了嗎？」
「對的，不過我會留下一個機器分身幫助宿主管理財富，分身雖然不能對話，但是宿主有什麼事可以給它留言，我收到會處理的。」
我點了點頭，為了不讓九號擔心，把午飯吃得一幹二淨。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九號趴在我的床頭。
我看著窗外明亮的月亮，有些恍惚。
「九號，你說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大多數人窮極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為什麼我的幸福值沒有達標？」
九號也仰躺著，信誓旦旦。
「宿主，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給你打出屬於你的 HE。」
HE？
什麼才叫 HE？
14
很快，我就知道九號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除夕當天，我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沒有回家過節。
到處都貼上了春聯，張燈結彩，爆竹聲聲入耳，氛圍感十足。
大雪已經連續下了三天，地面覆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給保姆放了假，天氣這麼冷，就打算煮一包速凍水餃湊合吃。
門鈴響了，一打開門。
宋辭和墨桑手裡都提著菜, 像左右門神一樣。
「姐姐，你怎麼也把他叫來了？我一個人就能給姐姐做出好吃的飯。」
「我做的比你好吃。」
我看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還有九號賤兮兮的笑, 瞬間明白了這一切。
算了, 我攥緊拳頭, 等會兒找它算賬。
他們之前來過我家, 那時我感冒發燒, 躺在床上起不來。
雖然有保姆，他們還是堅持要照顧我。
現在, 他們熟悉的換上一次性拖鞋直奔廚房而去。
我想去幫忙, 卻根本插不上手, 隻能打開電視看春晚。
幾個小品還行，別的確實百無聊賴。
鍋碗瓢盆碰撞敲擊, 不一會兒, 餐桌上就擺滿了美食。
「姐姐，你嘗嘗我這個紅燒排骨，可好吃了。」
「你沒看見她上火了嗎？還是吃我的小酥肉吧。」
「姐姐, 我做的還有清蒸魚，你吃這個。」
「我的水煮肉片更好吃。」
......
我耳朵實在有些吵，碗裡的菜也快要溢出來了：「停！好好吃飯，你們做的都好吃的。」
兩人這才冷哼一聲, 不再爭論。
飯的確好吃, 我又拿了一瓶紅酒過來喝。
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後, 我回到位置上。
電視上, 主持人和觀眾正在笑著倒計時。
「十......九......」
我打了個嗝：「找你了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我要出國讀書了。」
此刻倒計時正好歸零, 落地窗外煙花四起, 像是要把天空點燃。
煙花映在我的眼中，宋辭和墨桑眼底卻一片昏暗。
與外面的熱鬧無關，房內寂靜無聲, 隻有電視裡傳出來的歌曲串燒，讓這裡顯得沒那麼冷清。
「姐姐, 為什麼？」
「嗯。」
他們幾乎是同時說出, 嗓音難掩失落。
我舉起酒杯，煙花便在酒杯上綻放。
醉意朦朧：「不祝福我嗎？」
墨桑站起身朝我舉杯, 宋辭也站了起來。
碰杯後，把杯子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我眺望著夜空中的銀河。
窗外, 碧綠蒼翠的松樹被風抖落積雪, 秋千也吱呀吱呀晃動起來。
此刻, 耳朵中鑽進電視裡播放的熟悉的歌曲.
「我終於翱翔
用心凝望不害怕
「當然是你好，那女人又醜又窮，和她一起生活我每天都快要吐了。」
「（所」與最後一句歌詞共同響起的，是九號任務完成的提示音。
我笑著望向眼中盛滿淚花的九號，不知不覺間淚眼朦朧：「這是我, 為自己打出的 HE 結局。」
財富使得我物質生活不再匱乏, 隨之而來的確是無限的空虛。
依靠系統得來的太多，讓我在這種醉生夢死中逐漸沉淪。
心底卻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想擁有和財富相匹配的能力。
屬於我的結局, 不該是結婚生子。
所謂大女主，就是要在命運所給的選項中，找出屬於自己的另一條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