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婷和宋清臣不是相親相愛的親叔侄嗎？
宋清臣不是視她如生命嗎？
沒有我從中破壞，兩人的關系應該是蜜裡調油才對。
「這三年，宋婷聯合父母還有爺爺想要架空我。」宋清臣伸出手想摸我的臉，卻在即將碰到時停住了。
「幺幺，我沒有親人，我隻有你。」
「那天你離開別墅，他們問我為什麼會愛上你。」
「可我也想問他們，我有什麼理由不會愛上你。」
宋清臣的傷口依然在流血，在地上蜿蜒成一條血河，他本人的嘴唇愈發蒼白。
「宋清臣，你先去醫院吧，好不好。」我有些慌張，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幺幺，你那麼可愛，活潑，熱情，身體軟軟的，會甜甜的喊我小叔叔，會撲到我懷裡撒嬌。」
「你沒出生之前，我本來是準備自殺的。可是，我怎麼能讓你落到他們那群沒有人情味的冷血動物手裡，那樣，我死也不會瞑目。」
「所以，我隻能拼命努力，超過他們所有人，才能把你接到我身邊照顧。」
「幺幺，我本來就是為你而生的，所有人都說我不應該喜歡你」
「但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不愛你。」
「好像也不是沒有辦法，」宋清臣勉強扯了扯唇，喃喃自語，「也許宋婷說的對，我就是該死。像我這樣惡心的人，活在世上，隻會髒了幺幺的幸福。」
「宋清臣。」我叫住他，回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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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眼神，我才真正明白，原來心如死灰就是這個樣子的。
「其實，我沒覺得你惡心。」
宋清臣毫無求生欲的眼神微動。
我咬了咬下唇，決定豁出去了，「我也喜歡你，從高中就開始喜歡。」
「幺幺，我的死不會牽累到你，你沒必要委屈自己騙我。」
宋清臣用指紋解開櫃子，拿出鑰匙，「這座別墅在你十八歲那天，我就轉到了你名下。我立過遺囑，我死後賬戶下所有資金全部交給你。」
「你拿著鑰匙可以打開別墅大門，我不想看你離開的背影，所以不送你了。」
「幺幺，如果你結婚了，不要帶他來墳上看我，我怕我會變成厲鬼找他索命，你就成寡婦了，我會心疼。」
「宋清臣，」我沒忍住揪住男人的領子，貼上去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的嘴，「你現在跟我去房間看日記。」
和我想象中一樣。
我的房間被宋清臣完整的保留下來。
哪怕就連一片紙屑，也待在我走時的位置，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
我從衣櫃深處拿出日記本，臉色漲得通紅，隨便翻了一頁拿給宋清臣。
反正那個時候，我每一頁記載的都是他，無一例外。
「這回信了吧，日記總歸造不了假。」
宋清臣捧著日記本的掌心顫的不成樣子。
猛的把我抱在懷裡。
力氣大到讓我感覺窒息，像是要生生把我揉進身體裡。
「幺幺，說你愛我。」
「日記裡說了。」我小聲嘟囔。
「求你，我要聽，說你愛我。」
「小叔叔，我愛你。」
「宋清臣，我愛你。」
十幾年深埋心底，幾乎快要腐爛的秘密，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下。
09
宋婷出現在醫院的時候，宋清臣還沒蘇醒。
醫生說他長期憂思，加上流血過多，又受了重大刺激，過度興奮，導致的暈厥。
即使昏迷，宋清臣也緊緊攥著我的手。
我沒法起身，隻能看著宋婷朝我們走過來。
她冷漠的盯著病床，「可惜，就差一點，宋家就可以易主了。」
「宋婷，他是你叔叔。按照劇情，你們應該關系很好的。」
藏在心底的疑問，還是問出了口。
宋婷挑了挑眉，「之前有個東西和你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祂自稱系統，說我是真千金女主。」
「然後呢？」我有些迷茫。
「祂還說，你是惡毒女配，最後會死。宋清臣特別愛護我，我是宋家的團寵，未來會嫁給一個清貧大學生男主，做他的賢內助，恩愛一生。」
宋婷毫無表情的陳述，「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宋家那麼大的家業，權勢滔天，誰甘心隻做一個溫室裡任人擺布的嬌花。」
「我不需要宋清臣的寵愛，也不要愛情，我要的是利益，是他的權勢，他的財力。」
宋婷漂亮的眼睛顧盼生輝，「區區一個系統而已，那種狗屁不通的弱智劇情困不住宋清臣，自然也困不住我。」
「隻是宋清臣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第一次見面，他就對我充滿警惕，不讓你靠近我。」
原來，宋清臣那個時候把我從宋婷身邊拉開，是為了保護我。
宋清臣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快要醒過來。
宋婷嘆了口氣，「陳窈，你是叫這個名字吧。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知道為什麼嗎？」
「嗯？」我警惕的看著眼前光鮮亮麗的女孩。
「我很小就被送到了孤兒院那個弱肉強食的環境，後來爸媽和爺爺對我好，也隻是拿我當對付宋清臣的靶子。從小到大，隻有你遞給我那杯熱水的時候，是真正關心我的。」
「看在那杯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宋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抱錯孩子這種蠢事，發生的概率很低的。」
所以呢，宋婷想表達什麼？
我想追問，對方卻沒給我機會。
等宋清臣完全恢復意識，宋婷已經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幺幺，吻我。」
宋清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我，眸子裡是明晃晃的欲望。
旁邊的小護士捂著嘴跑了出去，貼心的關上了門。
我：「……你剛睡醒，說什麼胡話。」
宋清臣把我拉到病床上，環住我的腰，嘴角向下撇，眼淚汪汪，「親我。」
救命，宋清臣這是在撒嬌？！
我閉著眼睛，唇貼唇碰了一下。
宋清臣還不滿足，外面響起敲門聲，護士硬著頭皮進來，遞給宋清臣一份文件，「宋婷走的時候留了這個，讓我務必盡快交給您。宋總，病房周圍的人都清幹淨了，您放心。」
扔完這個燙手山芋，小護士急急忙忙離開了。
宋清臣打開文件夾。
也許是我的錯覺，宋清臣在看到內容的那一瞬間，身上閃過極其暴戾的神情。
這是他極度憤怒的表現。
宋清臣情緒穩定，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好奇心發作，湊過去，隻看到一個邊角，文件夾就被宋清臣合上了。
「是什麼？」
「辭呈。」宋清臣回的很平淡，笑容溫柔。
仿佛剛才的狠厲是我的錯覺。
「願賭服輸，他們輸了。」
「那你會對他們做什麼嗎，小叔叔，」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改口叫：「宋清臣。」
「不好意思，習慣好難改。」我吐了吐舌頭。
「難改就不改了。」宋清臣黏黏糊糊纏在我身上：
「幺幺，能不能告訴我，既然你也喜歡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我思慮了幾秒，決定實話實說，「因為我想活著，當時有個神秘力量告訴我，如果我不走，會死，這個理由你信嗎？」
雖然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扯淡。
「信，你說的我都信。」宋清臣柔軟的黑發蹭過我的耳廓，有些痒，「幺幺，你受委屈了。」
「嗯……喊你寶寶怎麼樣，喜不喜歡。」我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一個其他稱呼。
「喜歡。」宋清臣聲音有些低啞的含糊，乖乖的，聽得人酥酥麻麻。
「寶寶，抱夠了沒，有點熱。」我真的難以把眼前這個超大號纏人精和那個別人口中隻手遮天的宋總聯系起來。
「幺幺先別動，很快就好。」
盡管宋清臣弓起腰，我還是感受到了自己被什麼東西抵著。
我故意使壞戳了戳男人的腹肌，聽到一聲悶哼。
宋清臣眼眶紅了一圈，顯得有些可憐巴巴，「幺幺，難受。」
「這裡是醫院，小叔叔，你自重。」
「這家醫院是我的，這一條街都是我的。」宋清臣一點點把我放倒。
我羞赧的牙齒打架，依然嘴硬：「幹嘛，炫富嗎？」
下一秒，聲音全部被堵在了喉嚨。
漆黑的眸子，倒映出我的影子。
我點火, 結果把自己燒著了。
10
宋清臣最終還是沒有放過他們。
宋爸宋媽被徹底架空。
老爺子歲數大了，被送到了高級療養院。
倒是宋婷, 下場還不錯。
雖然被收回了全部股權, 臨走時卻也狠狠扯下去宋氏集團一塊肉。
宋清臣對這件事毫無反應。
「怎麼感覺你有把柄在宋婷身上？」我躺在陽臺上曬太陽, 用手肘懟了懟旁邊辦公的宋清臣。
「要不，我讓她去非洲。」
「算了, 算了,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去非洲太危險了。」我悻悻的扭過頭。
「沒有你漂亮。」宋清臣合上電腦, 盯著我看。
我支稜起來：「我還沒問你，那天晚上，你怎麼知道我在酒吧的。」
「我閨蜜說，你進來後直奔我們的包間，把我帶走了。」
宋清臣：「碰巧了, 那天我也有事去酒吧，走錯了房間。」
我壓下去翻白眼的衝動，從躺椅上跳起來, 捏了捏宋清臣的臉：「誠實是人類高尚的品格，寶寶，允許你再重說一次。」
「我在公司的克制冷淡都是裝出來的, 說祝你幸福全是假話，你一出公司門我就偷偷跟了上去, 我沒想出現的，但有個男的找死的給你下藥, 被我看到了。」
果然, 那酒有問題。
「誠實到這個份上, 我的小公主滿意嗎？」
宋清臣從後面抱住我，又摔回了躺椅上。
我索性躺在他懷裡, 慢慢悠悠喝著紅酒，吹著晚風。
我和宋清臣在一起的照片被狗仔拍到。
早上看新聞的時候, 網上的輿論炸了。
有人表示震驚和不理解，有人直呼仙品猛猛磕 CP, 有人以此為原型在花市激情創作。
到了下午，關於我的負面評論已經被宋清臣派人刪的差不多了。
網上基本隻剩下罵他的。
其實我沒有那麼玻璃心，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幺幺，你喜歡孩子嗎？」宋清臣冷不丁開口。
「不喜歡, 不想要。」我搖了搖頭。
「嗯, 我也舍不得你生。」
眼前這個小姑娘才是爸媽的親女兒。
「（未」男人打橫抱把我抱起來，走向臥室。
我輕輕撫摸著他身上那些駭人的疤痕。
失去我，宋清臣會死。
我一開始就在賭。
賭贏了。
我沒告訴宋清臣, 其實我隱約知道宋婷那個文件夾裡到底是什麼。
我隻是有點呆，又不是真的蠢。
宋婷說的對，宋家都是千年的狐狸。
可憐的系統，偏偏碰上了我們。
劇情最終發展成這個樣子。
應該很難交差吧。
不知道祂躲在哪裡哭鼻子, 會不會祝福我們。
不過也不重要了。
未來已經注定是一片坦途，玫瑰無原則，愛意不滅。
（完）
